整個胸膛在沸騰,她想要問清楚,自己進入專案組是否也是她計劃中的一環,她提前就知道蘇慢慢救不回來?
黃銅質地的門把手堅硬且冰冷,因為用力的緣故,手心硌的生疼,痛感神經在大腦釋放信號。
ldquo這是要幹什麼?rdquo腦海閃過疑問。
難道要把她叫起來問為什麼冷眼旁觀,看著活生生的蘇慢慢走向死亡?
自己以什麼名義問責?警察?
警察能在陳樹海即將窒息死亡之前開刀救人?警察也沒有在湯湯出事時衝上去搶奪匕首。
掙扎許久,她還是開門了,房間裡只有一盞小小的床頭燈亮著,她記得關門時房間所有燈都熄了的,這盞小燈肯定是她爬起來為自己留的。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那一束昏暗的燈光後,心中的疑惑與憤懣如同退潮的海水般悉數而下,她的眼裡只有睡在床邊,燈光下那單薄的一點輪廓。
耳邊響起那天醫院銀杏樹下朔朔風聲,她的聲音在風中縈繞,ldquo因為我不想這個案子成為你人生中的遺憾,你比任何人都更痛恨嫌疑人的所作所為不是嗎?rdquo
這是她引薦自己進入專案組的理由,是她向沈長風提前打過招呼,自己才能在二十四小時內復職,作為特別行動組的顧問,她有特權,沈長風不會拒絕。
專案組不是非要進不可,二組不管是誰帶組,林煦能查到的,換做別人也能查到,可偏偏她就是從一個停職的大隊長,成為了專案組二組組長。
從她向沈長風舉薦自己的時候,就存了私心mdashmdash我不想這個案子成為你人生中的遺憾。
房門輕輕合上,在寂靜深夜,沒驚動任何生靈,任憑驚濤駭浪歸於寧靜。
---
林煦匆匆洗漱,諸多思緒隨著浴室水汽一起蒸騰,她不打算問責,她也沒有資格,這是世上唯一有資格問責的人,只有司辰心自己。
她再次回到書房,牆上掛鍾時針走過兩點,半點睡意沒有的她,打算整理下與顧程有關的線索。
顧程在大學讀的金融,本科畢業後沒有再深造,顧翎小他十二歲,他大學畢業時,顧翎小學還沒畢業。養父還在監獄服刑,養母不具備工作能力,妹妹又還小,他作為養子沒回南城,難道他留在了晏城?
顧文在刑滿釋放後的第三年,從樓梯上不慎跌落,被送到醫院時人已經斷氣了,顧翎又一次目擊了過程,顧文妻子在丈夫離世後,家裡只剩下她們孤兒寡母,家裡沒有了經濟來源,顧翎又剛剛考上大學,顧文留下的錢已經所剩無幾,顧翎大二暑假時,母親因為不堪壓力留下遺書給女兒,在一個深夜從樓頂跳樓自殺。
又是自殺,林煦看到這停留了好一會,一個前半生順遂的富太太,因為丈夫入獄,生活一落千丈,顧文應該還有沒被追繳的財產,或者有人接濟,不然她們母女一老一少哪來的錢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