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也沒人。
兩個次臥加上另一個洗手間都找了,百來平方的房子裡,小滿不在。
林煦急得在房子裡打轉,盲目地又撥通電話,沒一會悠揚的音樂聲在客廳響起。林煦拾起沙發上的手機,手機界面顯示有幾個未接電話和新信息,手機在家,人卻不在。一瞬間各種可怕的假設排山倒海地襲來,林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走到玄關處打開鞋櫃,小滿今天穿的鞋子在裡面,門口衣架上沒有外套,說明小滿穿了外套但沒換鞋。
她在房子裡巡視一圈,餐桌上五六個冰淇淋盒子被挖空,還有一個剩一半,已經化成糖水,晚餐食盒沒有打開過的痕跡,林煦又來到房間,內衛洗手池旁有大片大片沒幹的水漬,自己帶過來的擦臉毛巾被隨意扔在洗手池邊上。
林煦站在內衛門口,給褚楚打去電話。
醫院---
褚楚送走醫生正轉身回病房,忽然腳步一頓停在了門口,病房裡慘白的燈光從天花板上瀉下來,司辰心的臉色沒比慘白燈光好到哪去,她靠在墊高的枕頭上,盯著輸液瓶藥水一滴一滴往下墜,一言不發。這種場景褚楚見過好多次,阿願大部分時間是在醫院度過的,她也經常一動不動看著輸液瓶一點點滴落,仿佛在等待生命一點點凋亡。
眼前此景,讓褚楚眼角有些發澀,太安靜了,阿願走的時候也是這麼安靜,那時候每墜下一滴藥水就砸在褚楚心裡,疼得她要喘不上氣。
褚楚只給兩個人當過助理,一個是司辰玥,另一個是眼前的司辰心,褚楚很了解前僱主,至於現在這位,褚楚總也看不透她。這對雙胞胎姐妹除外貌上相似外,性格上可以說大相逕庭,阿願是那種從內暖到外的溫和,永遠和顏悅色地笑著,儘管她常年接受治療,手心總是是軟軟暖暖的,在她面前人會不由自主變得溫柔。
小滿則不同,她也會笑,會體貼旁人,卻永遠有著距離感,笑意從不達眼底,她的冷像是骨子裡透出來的,外面包裹著一層懸浮的溫和,阿願去世之後,她更冷了三分,就比如現在,她躺在那裡,生生凝成了一塊寒冰。
褚楚動了動嘴角,儘量讓自己的笑容看上去自然,ldquo小滿,醫生說問題不大,掛完這兩瓶水可以出院,或者今晚先住醫院?rdquo她很自然地走到病床旁,坐在凳子上,鬆了一口氣,說:ldquo剛才太嚇人了,要不是我過去看你,林隊長又加班,你在家痛暈過去都沒人發現。rdquo
ldquo下次可不許這樣了,大冬天一次吃那麼多冰淇淋,沒造成胃出血已經是萬幸。rdquo
司辰心晚上從冰箱裡搬出一堆冰淇淋,早餐之後沒有進食的她,一次性攝入過量的刺激生冷食物,導致急性腸胃痙攣,褚楚發現她的時候,人已經跪在洗手間,疼得起都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