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我們每天要面對很多病人,帶過去的物資很快被消耗完,在第二批物資還在路上的時候,封鎖區又經歷了一次空投轟炸,救援的醫療物資被切斷,我們只能儘量節省物資,可還是有源源不斷的受傷民眾送到救助點。rdquo
ldquo有些家屬抬著屍體,跪等在救助點外邊,他們其實知道自己的家人已經死了,只要醫生沒有下達死亡定論,他們心裡就還有一絲懸著的虛假的希望。而我,負責在救助點外面判斷哪些傷者情況較為嚴重,在醫療物資短缺的條件下只能優先救助情況較為嚴重的傷員,同時還負責給死者家屬派發裹屍袋。rdquo
ldquo從希望到絕望只需要一個眼神,過程快到不需要語言解釋,我看著他們的眼神黯淡下去,我是醫生,非但沒有給他們帶去希望,當他們滿懷希望地看著我,最終卻只得到一個裹屍袋,這太諷刺了。rdquo
ldquo在救援物資進不來的時候,死亡人數直線攀升,救助點床位有限,我每天要根據患者的情況來安排床位,查看病患的情況,預判他會在未來幾天死亡,安排之後的人進來,rdquo司辰心轉過頭不敢直視林煦的眼睛,ldquo在整個救援期間,我甚至沒發覺這樣是不對的,我沒有想盡辦法,儘自己所能去挽救患者,反而,提前判斷他們的死期,只為給後面的人騰床位。rdquo
林煦無言,只是緊握司辰心的手,那一定是十分混亂又驚險的經歷,他們面對的是物資短缺,傷者又源源不斷的無解的混亂困境,時事混亂,規則的重要性才能體現出來,醫療資源有限當然要緊著情況危及的傷員,情況不嚴重的傷患還能再等等,雖然說這種緊張局勢下生命是平等的,但在和死亡賽跑的醫生面前,自然要分出個輕重緩急,這無可厚非。
在林煦看來這樣的規則制度沒什麼毛病,可是小滿不一樣,她是懂醫術的醫生,她甚至清楚,某個病人只需要一劑抗生素就能活下來,有能力確無可作為,只能看著患者走向死亡,這對她實在殘忍了。林煦才知道自己白天的話有多傷人,lsquo人命大過天rsquo,若小滿也信奉這條準則,不計其數的死亡只會直接將她摧毀。
ldquo小滿...rdquo林煦再次道歉:ldquo對不起!rdquo
司辰心轉回頭看著林煦,溫和地笑了笑,ldquo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的問題,和你沒關係。rdquo
ldquo而且,我沒有生你的氣,我只是...rdquo司辰心垂下眼睫,ldquo我只是忘了...忘了我曾經也很努力試圖挽救別人生命。rdquo
ldquo他們渴望活著,像董燕那樣用力地向上活著。你說的沒錯,lsquo人命大過天rsquo,不管在多大的悲劇面前,他們都不該因為所謂的lsquo因小失大rsquo而不去追究殺害他們的兇手,這對他們不公平,rdquo她目光炯炯地看著林煦,很用力回握著對方的手,語氣篤定,ldquo去查吧,林隊!不管多久遠的案子,我相信你,相信你可以還他們公道,相信你可以將兇手繩之以法。rdquo
林隊長本來是要安慰人的,結果被反向安慰還打了一通雞血,振奮到能一口氣抓二十個嫌疑人歸案。
褚楚辦好手續回來,在外面被醫生留了好一會,等到點滴快要打完的時候才回到病房,護士拔掉針頭,醫生在旁邊叮囑家屬出院後的一些注意事項,褚楚一本正經聽著,ldquo最近清淡飲食,冰淇淋生冷之類的碰都不要碰,要真想吃冰淇淋就等化了喝點甜水就行,太燙的食物等涼一會在吃,最重要的是,三餐要按時,不能多也不能少。rdquo
他翻著病歷,著重道:ldquo尤其不能飢一頓飽一頓,你們年輕人就是不知道愛惜身體,忙起來的時候飯也忘記吃,要麼就順便應付,以為年輕有資本就可勁造,要知道好身體不是年輕時身體有多好,而是...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