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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霽臥倒下來,轉過身,不去理會站在一旁的陸兆晗。

陸兆晗沉默地走出房門,他下樓倒了一杯溫水,拿上三樓,輕輕地放在鍾霽的床頭櫃旁,而鍾霽面朝牆壁,一言不發地、倔強地與他對抗。對抗他的強行加諸於他的溫柔,對抗他目不轉睛的視線,對抗他的愛。

這是陸兆晗單方面的愛,在鍾霽眼中和那根沾滿鮮血的木樁並無兩樣。

陸兆晗的心隱隱做痛,他忍住這份心痛,用卑微的跪姿膝行上床,強行將鍾霽的身體掰過來,鍾霽的臉上確實泛著紅。陸兆晗又伸出手,摸到他的額頭比剛才燙了一些。他拿著藥丸,塞進鍾霽的嘴裡,又拿過溫水,遞到他的唇邊。鍾霽卻抬起頭,將那枚藥丸吐進了杯中。

他們又循環往復地對峙好久。陸兆晗隱隱明白了鍾霽的想法,鍾霽不想要與陸兆晗接觸,他把這種孩子氣的行為看作對陸兆晗的反抗。

陸兆晗退回到床旁邊的沙發上,看了一會鍾霽的背影,他昨晚也曾坐在相同的位置看著鍾霽的一舉一動。

昨晚,他抱著鍾霽回到室內,在一樓為他處理了手上的傷口。鍾霽只是坐在客廳沙發上,不理他也不動作,整個人毫無生氣。陸兆晗幫鍾霽重新洗了澡,緊緊地擁抱著他的身體,撫過他身體的每一處。鍾霽的身體變得愈發單薄,眉眼也透著沉沉的憔悴,比起陸兆晗剛認識他時更甚。陸兆晗感到自己像是一個冷酷的施刑人,給鍾霽帶來了許多精神的傷痛。他小心翼翼地把鍾霽放入溫暖的被窩,坐在一旁,無聲無息地凝視鍾霽蒼白的面龐。鍾霽沒多久就睡去,他一直看著鍾霽的側臉。半夜,鍾霽發起熱來,口中發出細碎而痛苦的聲音。

陸兆晗陷入了無邊的迷茫,他想要好好地愛惜鍾霽,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將他推得更遠。他沒辦法做一個完全的利己主義者,完全將自己的意志與情感放在第一位。每當他對上鍾霽的目光時,他的心總是會被刺痛。這份細微而尖銳的疼痛不是因為鍾霽冷漠的口吻與一些刻意說出口的傷人話語,而是因為他看到鍾霽的生命力正一點點地流逝。陸兆晗無法形容這種感覺,他那顆曾經相當冷靜自持的心,在鍾霽的面前,被不斷地軟化;他那些一直使用的生存之道,情不自禁地為鍾霽發生了偏向。

陸兆晗站起身,又去為鍾霽倒了一杯溫水。他看了一眼那個執拗背對自己的身影,輕輕地走了出去,關上了門。他回到自己的書房窗戶前,對著窗外長久地思考與凝望。

第五十七又二分之一章 屏障

【44.3】

陸兆晗抬腳,走進了這座巨大的、白色的家。

他本就性格沉穩孤僻,在這個宮殿一樣的家中便更多了一份疏離。他被帶領著進入了自己的房間,這裡的時間似乎被定格在很久以前,這是一個明顯帶著幼兒印記的房間,即使它已經被特地重新布置了一番。

他看著那些五彩繽紛的玩具與五顏六色的童書,它們被收在盒子裡,放置在書桌上。他沉默地站在房中,這個房間,同樣是一個比他在電視裡見過的更加大的房間。他的手微微顫抖,沒有想像中的喜悅與激動,也沒有對過往的感慨與懷念,他只是單純地收到信號:他已經進入了一個全新的未來。

陸兆晗抬起頭,看到身邊美麗女人的側臉,她似乎亦有些生疏與緊張。她的嘴巴一開一合,時不時地為他講一些家裡的事。他很想走近一些,貼在她的身邊,卻總覺得她的身上有一道若有若無的屏障,將她與外界隔開,分出一道界限。他們在這條線之外,而她站在線的另一邊。

他張張嘴,聽到女人的聲音傳來,她的聲音很輕,像一陣風拂過。

她問:「小晗……你喜歡什麼顏色?」

陸兆晗老實地回答道:「我沒有特別喜歡的顏色。」

她笑了一下,說:「怎麼會沒有呢?」之後又問了許多關於陸兆晗的愛好的事。

陸兆晗也沒有愛好。他貧乏的生活,沒有任何能激起他熱情的事物。

她止住了笑容,露出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

陸兆晗只好說道:「我不喜歡太艷麗的顏色。」

她終於伸出手,撫摸了一下他的頭,說道:「以後記住自己喜歡的東西就夠了,不喜歡的我們不要去管它。」

陸兆晗張了張嘴,說:「謝謝媽媽。」然後他看到她開心地笑了,他與她的距離在這一刻無比地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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