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是維持陸央不死,給註定衰敗的陸家做最後一次貢獻。
陸央在陸家老宅,給自己編織著一場美麗的夢境,他有愛他的爹娘,美好的生活,愛吃的酸杏糕。
「陸央,你愛吃酸杏糕,別和這些被你控制的鬼說啊,你和我說。不,你不用說,我去學,我做給你吃。」裴二跟著陸央的母親去廚房。
他一直隱身,但陸央娘親似乎察覺到什麼。
女人時不時回頭東張西望,神色奇怪。
裴二便離她遠一些。
待陸央娘親進入廚房後,慈眉善目的一張臉緩緩變化,猙獰無比。
廚房裡原本和睦協作的幾隻鬼也變得可怖難看。
它們紛紛圍上陸央母親,鬼哭狼嚎。
「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樣的日子!」
「夫人,在這個宅子裡,我們想死都死不了!我好痛苦!」
「他到底何德何能,酆都大帝要幫他,任由他在陸家宅院如此造作!」
「哼!」陸央娘親冷冷一哼,「當年就不該心慈手軟,沒讓他魂飛魄散!」
她狠狠掐著一隻鬼撒氣:「陸家運勢衰敗也不是瞬間就衰敗了,只要我活著的時候日子逍遙就好了,管什麼下一代有沒有吃喝?」
「那幾房姨太太只會敗家,我這個當家主母給誰點管束,都會被告狀到老爺那邊。老爺非要留著陸央這個禍害,說為了祖訓,讓陸家做最後一個獻祭生財陣,能給陸家後代撐多久的財運就撐多久!」
「啊呸!好人都讓他做了,嘴上說得好聽,他要真的為了陸家後代著想,就不會對陸央那麼狠毒。讓陸央死後怨氣爆發,困住陸家58口,我們活生生被陸央這個瘋子、變態折磨致死,做了鬼也離不開這破地方!」
「啪!」陸央娘親罵罵咧咧正激動,一女婢突然狠狠甩了一巴掌在她臉上。
女人凹陷的臉頰,很快恢復,可痛感真實存在。
「你這賤婢,你敢打我?」陸央娘親發了瘋一樣還回去。
「夫人,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好像是陸央控制我的手!」女婢被夫人打得牙齒掉落,滿臉是血,不敢亂動。
「陸央?」女人聽到這兩個字,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立刻變回一副慈母形象,眉開眼笑回頭張望。
可並沒有出現陸央。
「你竟然騙我!」她更加暴怒。
裴二在陸鳴記憶里,得知,陸央這個所謂的娘親,只是因為她是陸家大房,陸央成了人的那一天,便指定讓她做娘親。
她叫秦雪珍。
女婢反覆被秦雪珍打死又復活,可她不解氣,她似乎想把所有對陸央的怨氣,一次性發泄在女婢身上。
「瘋子,變態,陸央你還想吃酸杏糕,我打死你,打死你!」秦雪珍拿起擀麵杖,一下一下狠狠敲在女婢身上,頭上,手背上。打斷她的骨頭,打爛了她的臉。
秦雪珍越打越氣,她扔了擀麵杖,拿起菜刀揮向女婢,鬼氣森森,嘴裡罵得更加難聽。
女婢連連求饒,痛苦慘叫。
「陸央,你當年怎麼沒被趙恩佑糟蹋了,你就是個賤坯子!」秦雪珍瘋癲大罵。
「呵。」裴二聽著不堪入耳的辱罵,發出一聲冷哼。
剛才他借女婢的力量,打得不夠狠。
「誰?」秦雪珍警惕。
她舉著菜刀胡亂砍,「誰偷聽?又是冥界派來的鬼差嗎?你們玩忽職守,你們應該判陸央的罪,他沒有權利把我們困在陸家宅子裡!」
秦雪珍歇斯底里。
裴二鼻腔里發出懶得理會的氣音,他現身。
秦雪珍瞬間舉著菜刀劈砍過來:「我殺了你!」
裴二輕鬆奪刀,反手握住刀柄,橫切過去。
秦雪珍半張臉被割斷。
「你再罵一句陸央試試?」裴二發狠。
秦雪珍摸著自己下半張臉,驚慌大叫,「我的臉,我的臉!啊啊啊!」
她最愛漂亮,最愛自己的臉。
「怎麼不能重新長出來了,怎麼回事兒,我不是可以一直完好無損嗎?」秦雪珍捧著自己驚慌睜大眼睛的上半張臉,發了狂。
「你快長回去,長好啊!啊啊啊,怎麼長不好!」秦雪珍抱著自己的臉東倒西歪,嚎啕大哭。
「喂,酸杏糕怎麼做。」裴二嫌她吵,一抬手把她的舌頭拔了。
廚房裡瞬間安靜。
幾個女婢和廚子縮在一起,戰戰兢兢看著裴二。
「他,他不是鬼。」
「你們覺不覺得,他身上有陸鳴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