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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過去看看吧。」祁辭裹了裹著身上的大裘,像是在對聶獜,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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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的門只是虛掩著,聶獜走在前頭,輕輕一推就開了。

可門後卻傳來了濃重的焦屍腐臭味,熏得祁辭當即皺起眉頭。

只見原本就不大的院牆之中,竟搭起了臨時停屍的靈棚,白色的麻布草草遮蓋著一具具屍體,行走其間活像是到了墳場。

聶獜取下了掛在棚架上的油燈,點燃後總算是有了點光亮,祁辭就借著那點燈光,用青玉扇挑開了離他最近的白布。

焦黑的屍體被徐家父子換上了新壽衣,躺在那白布之下,面部的皮肉早已糊爛,眼珠也烤乾縮去,只剩下兩個空空的窟窿。

聶獜也跟著看了一眼,低聲說道:「確實是死後才被燒的。」

「嗯。」祁辭點點頭,然後又去掀開下一具,依舊是那副皮肉翻卷的慘狀……主僕兩人就這麼一具一具地看過,沒多久就來到了靈棚的最里側。

可這時候,祁辭的腳步乍然停住了。因為那裡,一個原本應當也停放著屍體的位置,此刻卻是空的,旁邊掉落的白布上,還殘留著蓋過屍體的黑印。

不僅如此,聶獜將手中的油燈放低,那空位邊的雪地上,拖出了條長長的痕跡,有零星焦黑的皮膚碎渣,落在冷白的積雪中,一直朝著房屋的方向延伸去。

祁辭與聶獜對視一眼,兩人沒有說話,沿著那痕跡跟了上去,來到了那座破敗得搖搖欲墜的二層小樓前。

祁辭抬手略敲了敲房門,裡面許久都沒有傳出應答,他也不在意,就施施然走了進去,聶獜退半步跟在他身後。

屋子裡面沒有任何燈光,刺鼻的中藥味與屍臭味混雜著,熏得人作嘔。聶獜手中的燈光所及之處,堆滿了各種喪葬用的東西。

紙人紙馬被繩子吊在半空中,隨白靈幡一起在暗中晃動。沒有刷漆的牌位遍地都是,棺材板子摞壓摞地靠在牆邊,金銀紙疊成的元寶堆得像墳堆,只剩下中間一條小道,通向屋子深處。

「徐鵬,你在嗎?」祁辭的眉頭越皺越緊,實在不願意往裡走了,站在原地出聲喊道。

可是屋子裡靜寂得像是要死去,沒有任何回音,紙人的紅唇卻好似在黑暗中笑了起來。

聶獜上前半步,胸膛抵住了祁辭的肩膀,那溫熱厚實的感覺,倒是帶來了幾分些許安心,他沉聲提議道:「少爺,我進去找找吧。」

祁辭還沒有說話,他們曾經路過的紙元寶墳堆中,忽然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像是有什麼,在陰暗中竊竊地爬行著。

聶獜立刻轉身,舉起手中的油燈照過去,可也就是在那個瞬間,一顆髒污的頭顱猛地從紙元寶堆里冒出,瞪著雙蒙了白翳地瞎眼,直勾勾地看向他們。

這般場景卻並沒有嚇到祁辭,他很快就認出了這是個老婦而非鬼怪,袖中鋒利的小銀刀滑出,步步向著她逼近:「你是誰?」

可老婦卻只是痴痴地笑著,也不回答祁辭的問題,反問道:「你們是來找我兒的吧?」

祁辭鴛鴦眼眸微轉,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兒子是徐鵬?我們確實是來找他的。」

「是,是,」老婦身體僵硬地,從那紙元寶堆里顫巍巍站起,雖然眼睛完全看不見,但手卻熟練地從旁邊又抽出了金紙,「阿鵬在樓上,和他爹忙著呢。」

幾個新疊好的元寶從她手裡滑落,像是又為她的墳上添了把土,祁辭打量著她又問:「您知道他們在忙什麼嗎?」

老婦又笑了,可這次她卻沒有說話,只是邊笑著,邊機械似的疊著紙元寶,一枚又一枚、一枚又一枚、一枚又一枚……

新疊的元寶很快就要將她再次活埋,祁辭見問不出什麼,就向著聶獜使了個眼色,讓聶獜把她從紙元寶墳堆里扒了出來,自己側身避過雜物走上樓梯。

二樓終於有了微弱的亮光,祁辭眯眼向那光源處看去,就見一個男人的背影,站在油燈前在剝東西。

「吧嗒——」

「吧嗒——」

被他剝落的東西掉到了地上,但看不清是什麼。

「徐鵬?」祁辭試探著叫了聲,可對方像是沒聽見似的,並不回應。

他察覺到異樣,十分警惕地向著那男人靠近,可越是走近就越覺得不對勁,男人雖然是在剝東西,可他的手臂身形卻始終一動不動。

祁辭不再發問,距離男人只剩下三兩步時,身形靈敏地迅速上前,手中的小刀映著油燈的光一閃而過,准狠地抵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可男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仍舊站在原地,甚至連剝東西的聲音都沒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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