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在那兒,直到大腦不受控制地有了某個詭異的猜測之後。
林稚水完全忘記什麼是非禮勿視,本就生得極好看的指尖,指著哪兒:「你……」
又轉移到他肌肉線條緊緻流暢的手臂處那道刺青。
「這個這個這個。」
「它們……一樣長?」
寧商羽伸手關掉花灑的水流,像一隻剛甦醒的慵懶俊美獅子,動作顯得隨意揀起旁邊整潔的睡袍披上,淡定自若地回答她:「有問題?」
聽到他沒有否認,林稚水臉蛋的表情變得更震驚,心跳得愈發快。
畢竟求知慾旺盛過,卻從沒想過寧商羽會把這處尺寸傲慢的刻在手臂上!
寧商羽慢條斯理將袍帶系好,也間接性擋住了林稚水視線,朝她走去,隨即注意到她手心握著的藥膏,腳步一停,「上藥?」
「啊?」
林稚水明顯被震撼住了許久,等慢半拍回過神,抬眼發現寧商羽始終都保持著居高臨下的沉靜姿態,就像是對待一件平平無奇的事情。
但是耐心不多。
沒等她徹底意識到是來找他上藥的正經事。
身體猛地一燙,是寧商羽低俯逼近,手掌隔著薄如蟬翼的睡裙籠罩住她腰肢兩側,跟擺弄洋娃娃似的,將人輕而易舉地抱到了華麗的盥洗台上坐著。
裙擺無意中往上滑,露出一側雪白的臀瓣緊貼著質地冰涼的台面,這股涼意,也瞬間讓林稚水清醒了,下秒,手心握緊已久的細管被他抽走。
寧商羽如同往常一樣,擠壓細管,指腹沾了許些透明的膏體,抬首時,視線再次落了過來,卻在她猶如白玉的唇角停頓了一秒。
林稚水這會兒身體和神經都是格外敏感狀態,被目光微燙著,很不自在眨睫毛:「是有什麼問題嗎?」
上個藥。
怎麼還讓他給猶豫上了呢?!
「沒什麼問題。」寧商羽長指頗具暗示意味地摩挲上她面頰,語調卻是淡淡的,「林小姐康復得不錯。」
林稚水略鬆口氣。
冷不丁的,寧商羽緩慢地在她唇間劃了個位置,再度開口,「短短一周時間而已,林小姐的體質就已經令人委實是刮目相看,險些讓我沒找到傷口地方。」
林稚水是背對著端坐的,盥洗台上周圍嵌著一圈壁燈照明,如日光,鏡面能清晰照映出的只有她很薄又潔白的肩胛骨,但無法看到自己這張臉蛋,正想著他這番話怎麼有陰陽怪氣的嫌疑。
而寧商羽已經眼力過人,將膏體塗到了已然痊癒的地方。
隨著他筋骨勻長的手近在咫尺,林稚水不可避免地想到前幾分鐘撞見的那條黑線和驚鴻一瞥的某個位置。
她很想把這段記憶徹底清除出腦袋。
別在回憶了!
可微微卷翹的眼睫顫著,視線再也掌控不了往寧商羽修長腕骨看去,特別是在他慢條斯理地抬手臂動作,絲絨質地的寬袖便沿著薄而韌的肌肉線條往下滑,隱約露出了那道筋脈之上的刺青。
林稚水無法直視。
在浴室氣氛說不出的微妙下,她甚至覺得唇角處傷口逐漸癒合後,皮膚變得薄了似的,被寧商羽指腹按壓著,那股來自他體溫的燙意跟能灼人一樣。
「好了嗎?」林稚水沒忍住,用氣音輕問。
寧商羽泰然自若,在她音落地,同時將存在感極強的指腹移開了,又沿著她身側,去擰開鎏金色水龍頭,用水流沖洗乾淨那點兒藥膏的透明余香。
沒多久,寧商羽洗完手便出去。
林稚水還跟個洋娃娃擺件似的坐著不動,等徹底聽不到腳步聲了才慢吞吞滑下來,轉了下身,去看鏡子裡的自己。
結果照鏡子就給定住幾秒了。
正如寧商羽所言的那樣,這唇角,連癒合的淺淺白痕都不曾留下,完全是養好了。
林稚水隨即又意識到,那她還拿藥膏來找他上藥,還很不客氣地觀賞了他……
難言的羞臊感瞬間瀰漫上心頭,一時間,連帶耳根和脖頸處都迅速浮現出了紅暈,是硬生生尷尬給逼出來的。
水流聲再次響起。
是林稚水擰開了水龍頭,用清澈的冷水潑了這張體面全無的臉蛋好幾次,終於感覺情緒冷靜了一些後,才關掉。
她非常冷靜地想:
沒什麼好尷尬的。
傷口提前一周養好,就意味著能自由出門了。
寧商羽的上藥工作也完美結束。
對於二人來說,都是一件值得能互相道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