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岱雲一怔,下意識地盯著秦晚吟看。
許是日出升起,原本幽暗的環境變得極為明亮,她回眸時的瞳色呈現出了某種琉璃特質,竟和林稚水極相似。
……
到了車上。
秦晚吟剛沾到座椅,一旁的秘書就及時遞來清水和取下美瞳的工具,擔憂著道:「大小姐,您的眼睛對這個過敏,快取下來。」
「一時半會而已。」秦晚吟眼角已經開始微微過敏泛紅,卻說:「只要崔岱雲能動容加入我的研究室,也不枉我親自演一場。」
秘書忍不住問:「這樣能行嗎?」
秦晚吟視線略朦朧看了眼秘書,沒再說話,卻無聲落到了車玻璃外面崔岱雲下樓路過的清瘦身影上。
自從秦晚策開玩笑說——獻給寧家那份珍貴的科研機密數據不出自秦家。
秦晚吟已然聽進去。
當她提出想為寧商羽研發出新型藥劑時,父親罕見沉默的態度值得深思,而私下她又磨了母親很久,才終於窺探到一部分極其隱秘的內幕。
至少秦晚吟很清楚,她不代表秦家……僅代表自己獨立的科研團隊必須請動崔岱雲合作才會事半功倍。
倘若藥劑能早日改良出來。
偽裝一次林稚水的眼睛,這點過敏性的疼痛,秦晚吟還能忍受。
…
林稚水的琉璃眼自帶憐憫感,接下來一小段時間裡,她除了精細的養著經歷過初次男女之事後的脆弱小身板外,也接收了崔岱雲再次給她更為全面的調研數據。
看一遍就內心憐憫一遍都這樣了……寧商羽在身邊從不缺主動環伺而來的美人情況下,偏偏還能面不改色地做到極度理性的禁慾生活。
而在連續三次無意中撞見寧商羽往手臂注射抑制的針劑後。
林稚水假裝路過,表情也淡淡的,仿佛什麼都沒看見,卻到了深夜時分,她洗完泡泡浴無所事事,穿著一件真絲及腳踝長的睡袍出現在書房門口。
「你在忙嗎?」
那如水清柔的聲音打斷了寧商羽靜音的視頻會議,掀起眼皮,看到是她,便開口,用低沉的音色問:「要抱著睡?」
林稚水這幾日夜晚雖沒有再鬧出安眠藥事故,卻歇得早,可迷迷糊糊半夜醒來時,如若身旁無人還好,但凡是看到寧商羽已經結束完深夜工作躺在另一邊。
而她被子還老老實實卷在身上,就會莫名想撒氣,猶如是只愛頂人的小羊羔一樣,用烏黑的腦袋去不停地去蹭淺眠的寧商羽肩窩,呼吸透著微微濕氣。
而寧商羽依舊閉目,手掌卻抬起撫摸著她纖細的後脖和肩胛骨。
沒過會兒。
林稚水就跟團棉花般軟軟的徹底安靜下來,而隔日時,她醒來後是絕不承認夜裡那幕的,蹙了蹙眉,又看了下他早晨睡袍下某一個尺寸驚人的陰影。
僅半秒,視線稍稍偏移,嘀咕著說:「我早就習慣自主入睡了,才不要人拍背呢。」
此時此刻。
林稚水被問要抱著睡這話時,微微猶豫了幾秒,才朝寧商羽步近,垂眼先掃了一下那亮光的電腦屏幕。
「他們看不到。」寧商羽說。
林稚水有這句話才放心,繼而,被他拉到腿上坐,猶如個來求抱哄睡的洋娃娃似的,也沒掙扎。
寧商羽姿態略有慵懶,琥珀色的眼眸雖還注視著屏幕,手掌卻毫不客氣地往她睡袍里探,跟那晚似的,又去揉。
林稚水從一開始反應生疏到了逐漸習慣他的溫度,有點兒滾燙倒是能忍受,只是偶爾那修長的手指慢捻那個逐漸比她眼尾紅痣還艷色一兩分的地方,就克制不住地打顫起來。
她一有想躲避的意圖,寧商羽便側眸望來,語調意味明顯似笑非笑:「躲什麼,既怕又要我哄睡,林小姐的心思是越發不好揣測了。」
林稚水有些緊張,但是心思真沒他調侃的那般,她只是想問,唇欲張,又意識到會議還沒結束,便主動貼到耳旁,小小聲問:「你今晚用完針劑了嗎?」
「你要幫忙麼?」寧商羽問的直接。
林稚水說話跟告密一樣,生怕被聽去,他倒好,完全不帶壓音量的,使得她逐漸緊張出了細汗,用指尖在他筋骨勻長的手背不滿地劃了幾下。
寧商羽見她抿緊唇不語,透著羞澀的紅,便漫不經心換個方式問:「那份教程,挑的怎麼樣了?」
他繼而,又俯首貼近些,那呼吸灼熱得像挨著耳廓的肌膚傳來:「是挑不到滿意的,還是都想我跟著效仿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