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水只需要乖巧趴在質地柔軟的手工羊毛毯上,仿似洋娃娃一樣,等待姐姐閒暇時,過來抱她會兒。
倘若是深夜時。
林曦光會把她放在專門訂製出的那種大版本的嬰兒搖搖床里,裡面塞滿各種毛絨的精美玩偶,然後搖搖床就放置在書桌旁邊。
暖黃色的光影灑下,林稚水那張粉雕玉琢的臉蛋堪比玩偶還要精美,瞳如琉璃一樣的大眼睛蔓延著純真,又透著更純粹的好奇。
後來,隨著林曦光長大,外出的頻率逐漸從兩三日歸家一次變成十天半個月,乃至更久。
林稚水隔三差五一小病的孱弱體質卻不具備跟隨出去,她的活動範圍從搖搖床,走到了林家宅院這個透明玻璃盒裡。
後來她獨立學會完成很多事。
除了生理課不懂之外,也學會很多知識,特別是二樓最西邊書房的那三面古典書架上的絕版書籍都被她一日一日翻讀過無數遍。
……
林稚水夢著兒時的過去,醒來時,還隱約感覺那股汲取到身上的溫暖沒散去,如烈日直曬,引得她薄薄的肩胛骨處一片濕汗。
她懶綿綿地翻了個身,繼續倒在了不見蹤影的寧商羽睡過的痕跡位置。
又繼續補覺。
因此,也忽略了床頭柜上被靜音的手機倏地亮了起來。
港區。
崔岱雲重新整理了一份罕見性成癮症調研數據出來,是想發給林稚水,讓她倘若有興趣的話可以方便了解更全面些。
可惜消息發過去。
林稚水遲遲沒回復……
崔岱雲便先把這個想法暫時擱淺下來,將衣架上的外套拿起,即將準備去研究所時,怎料卻在打開門,發現走廊上站著一位端莊溫柔的陌生女人,獨自而來,見到他,便先主動打招呼:「崔先生。」
「你是?」崔岱雲打量她,略有揣想。
「我姓秦。」秦晚吟將自己私人名片遞過去,前綴不是秦家的企業公司,也不是大小姐身份,而是新建立的藥劑研究團隊負責人。
崔岱雲掃過,重新看向她,變成了審視。
一段漫長的寂靜後,才表明道: 「你是秦熠安的女兒,想必也知道我曾經拒絕過你父親的邀請,不會離開林氏。」
「崔先生,我與我父親不同。」秦晚吟聲音裡帶著很淺的笑,輕輕道:「我很欽佩您多年來為林氏效忠的這種精神,也沒打算勸您離開。」
崔岱雲問:「你什麼意思?」
「你可以同時加入我的新團隊。」秦晚吟意示他看名片背後的研究室地址,正是在港區地界,她作過嚴密背調工作,對崔岱雲了如指掌,又說:「我想研究一款抑制性癮的新型藥劑,非常需要崔先生這樣的科研學家,我想,您對這方面領域會感興趣的。」
她幾乎是篤定的口吻。
崔岱雲有些好奇:「我為什麼會感興趣?」
「崔先生,明人不說暗話,據我所知您和林硯棠,我父親曾經是校友,而林硯棠早於秦家一步,在資金上贊助了早年家境清貧的您完成學業,後來您一直為了報恩才留在林氏研究所。」
秦晚吟故意話頓,見崔岱雲這張清俊卻略滄桑的面容神色變幻莫測,給足了消化時間,才往下提起。
提一段遠久快被遺忘的過往:「我父親說,您和林硯棠都有調研過性癮這方面,可惜天有不測風雲……林硯棠竟意外去世,他的天賦基因雖被林二小姐繼承,又可惜那位學業主修海洋系,對醫療科研不感興趣。」
林硯棠年少意氣風發時確實經常做一些利國利民的慈善項目,他無論是在保護海洋領域還是醫藥科技都是人中佼佼者。
秦晚吟的這番話,直擊中崔岱雲軟肋。
早年林稚水還在襁褓中時,他看到她緩緩睜開的那一雙古典琉璃眼,完美遺傳了林硯棠,就在期待她長大。
可惜的是。
林稚水讀完整的第一本啟蒙繪本卻是海洋生物書籍。
許久的沉默中,走廊的照明窗戶被一縷似殷紅顏色的光刺進來,恰好就在兩人之間,秦晚吟是懂得點到為止,走之前,最後說:「崔伯伯,我父親雖跟林家多年前有一些不願吐露的誤會,可上一輩的恩怨已經無情摧毀了我哥哥秦晚策和林家大小姐自幼定下的婚約,請您別因此,再扼殺我對醫療做奉獻的夢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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