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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勒索者,還是已經同意給出半個身價的被勒索者,都一同喪命在這場人為引爆的事故里。

盛明瓔從不去海邊,更不去那座墓園。

她無處葬屍骨無存的林硯棠,理智又清醒的比誰都明白在這世上,無論是何處,都再也尋不到當年那個登上遊輪前,還溫柔地跟她承諾會準時歸家給女兒講童話故事書的男人。

崔岱雲痛苦地沉默了起來。

「當年你在校時無論是出身地位和世俗觀念都跟林硯棠沒有一絲相似之處,但是他還是跟你成為同窗好友。」盛明瓔此時聲冷下來,那股疏離冷艷感就更甚幾分:「他看中你的為人,我也信你為人多年,崔岱雲,你有什麼苦衷不能說要跑到海邊尋死膩活?」

崔岱雲再度沉默。

「真是你自己摔下礁石?」

礁石二字,猶如觸發記憶點般,崔岱雲至今難忘那時恐懼而踉蹌了一下後,直直跌入深淵般黑暗之處的感覺。

他臉色煞白得厲害,盛明瓔咄咄逼人完了後,忽地,又打起了同情牌,「善善很牽掛你的安危,她天一亮也會來問你,難道你真躲的過去,還是跳完礁石,想再去天台跳一跳?」

崔岱雲不在沉默了,嗓音混合著酸楚與苦澀開口:「明瓔,你廢了我吧……我有愧林家,我這輩子都無顏面對善善……」

「她,她當年險些都無法出生。」

提及當年孕期,猛地讓盛明瓔神智恍惚了片刻,不可控制地陷入一些埋藏於心底深處的回憶中。

林硯棠在遊輪爆炸喪命的死訊像是殺傷力極強的海浪拍得林家動盪不已,前三個月,盛明瓔過得渾渾噩噩的,整個人一日一日肉眼可見速度消瘦下去,連那副冷艷招搖的容貌都透起了那種病態憂鬱感。

她感知上對林硯棠死亡這件事是處於模糊又清醒界限的,時常落日時分就在家等,親手烹煮一桌子他愛吃的菜,獨自靜坐在餐桌前等到深夜。

等不來那抹熟悉又疲倦的身影歸家。

盛明瓔到時間點就去睡覺,白日醒來時,往那張憔悴蒼白的臉濃妝艷抹上色彩後,就很正常去公司處理一堆混亂的事務,直到在會議上突然休克了過去。

再次甦醒時,盛明瓔已經從私人醫院回到老宅,她緩緩睜開眼,看到守在床邊的林老夫人。

「明瓔啊。」林老夫人是舊式閨秀出身,滿頭銀髮從來都是梳理整齊,最喜穿素色旗袍,自從喪子後,她養得極好的精氣神仿佛被抽走了,眼裡有血絲,握緊盛明瓔冰涼的手背說:「是我們林家害苦了你……」

盛明瓔強撐著。

暖色的壁燈下,是她無聲從眼尾滑落的淚痕,一滴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老夫人又道:「你已有三個月身孕,是個女孩,可醫生說,你勞心過度又嚴重身體營養不良,這孩子就算生下來也會天生體質欠缺,很難存活。」

盛明瓔意外到了,手臂軟綿地想撐著床坐起來。

但是林老夫人把她溫柔壓了回去,語氣卻逐漸嚴肅起來:「這孩子你不能留。」

「她是林硯棠的……」

「明瓔,你聽母親說,現在林家沒了掌權人,宗族的那些披著才狼虎豹皮的人都惦記著硯棠的位子,你今後四面楚歌,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輸了下場就是連帶瞳瞳一起被逐出去。」

林老夫人皺紋的手掌很溫暖,輕輕撫摸了下盛明瓔的肚子,心有不忍但無計可施,「她若是男孩,還能替你守一守硯棠的根基,去堵住宗族的嘴。可是女孩,你留下她,要付出的代價太大……我就算是硯棠的母親,也不能為了保住血脈自私去拖垮你啊。」

盛明瓔還很年輕。

年輕到林老夫人無法自私讓她待在林家一輩子都守活寡,只盼著,她能念在瞳瞳是林氏之女的份上,守住林硯棠的根基。

這個孩子。

不可留。

林老夫人信了一輩子的佛,卻在古稀之年,為了顧全大局,只能狠心造下殺生血孽。

盛明瓔很快因為體力不支昏睡了過去。

林老夫人燒了一捻安眠香放在床頭,再抬頭時,眼底已經掩去情緒,繼而,腳步很輕地離開了臥室。

剛出去,就看到站在紅木茶几旁的女孩兒。

林曦光小小年紀就生了一張能驚艷了港區豪門的罕見美貌,哪怕還小,卻從五官輪廓依稀能瞧出往日只會更盛其母容貌。

她此刻緊緊盯著林老夫人,及肩黑髮襯得圓溜溜的大眼睛格外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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