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厚重的門開了又關上,寧商羽近日很少用藥劑來抑制,一般都是把剩餘的精力,都往她這兒倒灌,等解了紐扣,手臂修長有力伸來時,她突然說:「我看到那份背調資料了,你一早就知道裴觀若目的不純。」
如果說頂級名利場是一盤波詭雲譎的棋局,寧商羽絕對是高坐雲端操控的那一個,他像個生得極華麗俊美的手持權力天平野心家,主宰著每顆棋子命運。
林稚水的小腦袋瓜稍微琢磨幾圈,就回味過來,才會在自己被抱起時,主動摟著他脖子,繼續往下問:「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嗯。」
「你從一開始默許林家滅秦家,就已經在削弱老宅那邊的權勢。」
權利的更新換代一向是如此殘酷無情,林稚水想到秦家,也想到那些依附寧徽詔而生存的家族。
一個不慎,沒及時獻上投名狀,就得重新被洗牌了。
林稚水接受了這個天降婚約,無意中也推波助瀾的置身在了棋盤裡,只是她這一環,也不知占了寧商羽權力至上主義的內心多少分量。
她一失神思考,卻被寧商羽手臂掂了掂身體,說道:「輕了。」
「哪裡輕了,我今晚還多吃半碗飯了!」林稚水嘴巴比腦子先一步反應過來,等話音落地,她直視著寧商羽被走廊壁燈映得幽暗的琥珀眼,又怔了下,表情微微變了。
而寧商羽把她往主臥抱,還在接上段話:「一家不事二主,我已經給過一些人機會。」
林稚水腦子裡卻還在想,自己這顆小棋子能有多輕?
寧商羽這時又問:「想在哪裡開始?」
林稚水後知後覺感知到腰側相貼而來的鮮活滾燙溫度,卻不太想配合,往寬敞的黑絲絨床上一撲,捲起被子,睜大眼睛,「我的攝像機設備還沒到,等到了再說。」
寧商羽的信任值在床上已經透支光光了。
她每次事後都質疑。
奈何沒證據。
雖然體型和體力的巨大懸殊下,寧商羽明顯處於輕易就能壓制著她強來優勢里,林稚水卻有待無恐,歪頭盯著他:「我也給過你機會了,誰讓你愛得寸進尺……」
寧商羽笑了,似乎有意味很深思考她尾音的這幾個字,繼而,就把還想跑的林稚水給抓了過來。
「突然這麼生氣?」看到她表情憤怒,寧商羽反而用一隻手掌就掐住她雪白手腕,往頭頂壓制,又長指,臨摹般地划過她臉側柔軟的弧度,低聲道:「我要沒留有餘力,林稚水,你小命早就沒了。」
林稚水雪白無暇的胸口藏著為他跳動的心臟,此刻,又不爭氣的因為寧商羽幾個字的憐惜,跳得極快。
在彼此目光相撞間,她那點兒幽怨的小心思倏地冒了出來,莫名想激起寧商羽眼底的一絲波瀾:「你是不是把我睡上癮了,一天天都想著,我要哪天早逝了……你還有備選家族嗎?」
寧商羽眼底很沉靜,靜得讓林稚水話音脫口而出後,被盯著,脊背發涼到下意識去貼緊床墊,又解釋:「我沒成年之前,總是擔心自己活不久,有偷偷的提前書寫好遺囑內容,唔……這叫。」
她想半天,都意不達詞,說不出最後一句。
寧商羽見林稚水實在憋不出,連耳根至脖側都開始通紅,他眼底還是漆黑到不能分辨半點兒情緒,低頭,隔著鼻尖相對的距離說:「你近三年的身體報告單非常健康,除了味覺修複測試始終卡在八十五分,其餘,都跟正常人一樣。」
林稚水聽懵了瞬,「是嗎?」
「你在我身邊,不會出任何事。」寧商羽在深夜裡顯得低而清晰的嗓音,只為了告知她這點。
林稚水被提醒這具看似孱弱的身體,其實很健康,本該是一件開心的事,可想到寧商羽還能心平氣和說這些,就更納悶了。
她被這番有理有據的話干沉默了……
寧商羽也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本來上樓找她就是為了履行夫妻夜間的義務,進書房時,西裝褲的黑色輪廓就十分驚人了。
緊接著,林稚水反應慢了半響,被他繼續扣住手腕起來了。
……
寧商羽今晚格外危險而令人畏懼,哪怕連親密,都給林稚水傳遞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的地點,選在這張黑絲絨的大床上沒換。
但是她纖細後背對著他寬闊胸膛,彼此都看不清眼神。
寧商羽臂力驚人也將肌肉都繃得極緊,托著她又放下,在昏暗光影的室內里,那股從骨髓里透出的冷杉味道愈發濃郁,呼吸到的都是。
而林稚水不知道時間還在前半夜,還是後半夜……他連窗簾都緊閉得嚴絲合縫,一絲光亮都不讓透露,偶爾,又會耐心地開始把她連綿而滾燙的吻到流出水。
直到林稚水開始仰躺在床沿前,雪白伶仃的腳踝從他寬肩不慎滑下,無意間碰倒了床頭櫃的玻璃水杯。
砰的一聲巨響,猝不及防地,讓她猛地打了個驚顫。
寧商羽極具力量的繃緊了,又過片刻,一點點松解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