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生臉色發白，嘴唇顫抖的看著遲戎，只見遲戎指節微微發白，胸口的刺痛便更加劇烈了幾分，連忙開口：「抱、抱歉，宋長官，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放過我。」
遲戎的視線瞥向暗處，李生立刻明白，忙抬手示意暗處不要輕舉妄動。
暗處徹底沒動靜之後，遲戎才放下杯子，解除了對李生的鉗制。
心口的劇痛瞬間消失，李生只覺得死裡逃生，對遲戎的態度立刻變得恭敬，「實在是抱歉，但是上面有大人物要見您，還請宋長官和我走一趟。」
遲戎：「程曉魚和孫啟明呢。」
李生：「宋長官去了會見到他們的。」
……
遲戎跟著李生來到一處住宅，飛行器降落後，李生替遲戎打開艙門，「宋長官，那位大人在二樓等您。」
遲戎走下飛行器，這處宅子他並沒有見過，但布置卻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到過。
遲戎走到門口準備敲門，門卻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兩名軍人一左一右站定，這熟悉的畫面讓遲戎楞了兩秒。
直到上了二樓，周圍的木製家具讓遲戎心裡那種熟悉的感覺更加濃烈，那位等著他的大人物是誰似乎已經呼之欲出。
木門打開。
遲戎和老城主的視線相對。
遲戎：「……老師。」
老城主嗯了一聲，這半年來遲戎沒怎麼見過對方，今天見到對方才發現對方似乎憔悴了不少，眼底的烏青由於背光的緣故看起來更加厚重，整個人顯出一種頹然的感覺。
「你來了。」
遲戎皺眉，開口道，「老師，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老城主頭髮白了大半，看著十分滄桑，聽到遲戎的話沉默了兩秒。
「宋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我在城主這個位置上一坐就是這麼多年，幾乎為D001獻出了一切，但是到最後我卻忽略了自己身邊的家人。」
「我必須救她們。」
老城主的聲音音色一如往常般厚重，就像古樓早晨傳出的鐘聲，但遲戎卻聽出了一絲空洞，如蟲蛀之匏，風一吹就灌滿了呼呼的冷風，早就是一個空殼。
「這半年我知道你一直在查什麼，是我做的，這不僅僅是為了所有異化的民眾，也是為了D001，就算曝光了，我也問心無愧！」
「既然這樣，老師又為什麼要阻止我繼續查下去。」
遲戎注視老城主，字句犀利：「隕災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隕星會導致人類異化老師不知道嗎？老師您知道，但還是選擇冒著風險偷偷搜集隕星碎片進行實驗，甚至不顧惜無辜群眾的性命，拿他們充做實驗品。」
「其實老師什麼都明白，只不過您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遲戎漆黑的瞳仁深不見底，裡面似乎醞釀著什麼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