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否要討論一番,這位為何對丹恆有敵意?」
「要知道即便是夢核也是憶質的一種。」楊叔循循善誘,希望以此打開穹和三月七的想像力,「憶質是夢核投射後的記憶具象化,我們是否要思考一下如何解構憶質,讓夢核自我消退?」
「楊叔——」
穹被甩在青龍的尾巴上,掛在半空如一枚小浣熊裝飾掛件,人像海草一樣在可以呼吸的大海裡面飄動:「與其說要讓憶質消退,我倒覺得……勸龍放棄綁定仙舟說不定更有效。」
三月七馬上道:「哇,真有道理,穹原來你比本姑娘還要聰明,但是為什麼?」
楊叔:「……」
穹:「……」
穹晃了晃腦袋,順勢往旁邊一看,三月七興高采烈的抱著龍角,楊叔拿著他的手杖默默望天,丹恆還在後面追龍,看得出來丹恆好兄弟在意他們的死活。
「三月,你看嘛。」穹調整了一下被龍纏的角度,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擺出一種偵探專屬的洞察力,「如果就像米哈伊爾先生說的那樣,這條龍,是飲月君每次轉生時剝離出來的記憶。」
他頓了頓,在被龍帶著過山車遊動的一瞬間說道:
「那這記憶里裝的,不就都是飲月君還活著,抱歉我也沒說過飲月君現在死了的仙舟嘛……持明族、鱗淵境、長樂天、雲騎軍、神策府、以前的朋友、仙舟的規矩,說不定每一次轉世後的記憶都刻骨銘心、難以忘懷。」
三月七恍然大悟:「有道理!」
她又大驚失色:「難道我們不是拿走丹恆第一次,讓他覺得刻骨銘心、難以忘懷的友人,我們要和仙舟搶丹恆?!」
「這件事大概阮梅女士幾百年前就做過了。」楊叔也掛在龍身上漂,楊叔冷靜補充道。
至于丹恆有沒有刻骨銘心不清楚,阮梅女士的確讓仙舟感到了難以忘懷,一直罵罵咧咧到至今。
三月七訕然一笑:「那我們要和阮梅女士搶丹恆?這樣不好吧……」
穹:「不對,她是丹恆的親姐哎。」
三月七大手一揮:「那應該姐弟一起搶。」
穹心悅誠服:「精彩的結論,都說知識既為萬物尺度,定將窮盡真理、根除謬誤……三月七,原來我們都看錯了你,你一定是一位智者!」
「真理,真理。」
「嘿嘿,嘿嘿。」
「厲害厲害。」
「過獎過獎」
三月七反而謙虛起來:「太客氣了,都要感謝組織對本姑娘的培養。」
「所以我們什麼時候去搶丹恆他姐?」
穹心中惦記著好兄弟,也惦記著阮梅女士的加擊破。
楊叔:「……」
不對,你們兩個清醒一點,我們現在是在被龍拐走。
而且說這是真理,他都怕真理醫生半夜潛入列車舉起粉筆謀殺。
「好吧……」穹和三月七灰心喪氣的垂落小動物的耳朵。
「emmmmmm……」
又在下一刻,列車組快速看向彼此,當目光交匯,他們嚴肅的交流了會議意見,鄭重宣布道:「排除一切不談,丹恆老師是列車的不動產!」
「嗚……」遊動的龍聽到後,都速度遲緩了一瞬,好似被雷劈了一樣。
「等等,但是這不是重點!」穹連忙揮手打斷。
三月七舉著照相機大叫:「不能把丹恆老師放給羅浮,這就是重點!」
「我們沒說要把丹恆老師交給羅浮,退一萬步講,我們剛才不是在說怎麼處理夢核嗎?」穹也大叫。
一聽要處理自己,大青龍難過的又遊了一個過山車,差點把被龍帶走的三個人類卷暈——難度係數9.9。
「啊啊啊啊!」
穹在暈龍前大喊:「重點是!這條大龍,它生下來腦袋裡就全是仙舟的回憶,它本來只是個憶質,一覺醒就被灌了幾千年『這才是龍尊』『那才是責任』『你得負責』的龍尊幻覺,你讓它怎麼消退?我們現在在仙舟的地盤,它認為自己就是飲月君,仙舟一天不解體,它就永遠不會離開。」
「它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甚至它連自己和本體的區別,自己是誰都分不出來!」
說不定這位才覺得自己是信守和仙舟承諾的飲月君,後面追的丹恆老師其實是異端。
三月七抱著龍角,快要哭出來:「我們要是再繞兩圈,本姑娘也要分不清自己是誰了……」
穹嘆口氣,望著四周被海水灌滿的扭曲夢境走廊,有些滄桑地說:「所以啊,我覺得勸龍清醒,還不如勸龍出走。」
「楊叔,你覺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