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就是我之前兼職被…被騙過……」
陳清也明白過來。
應該是個家世不好但自尊心極強的男大,說不定兼職的時候,還因為漂亮的臉蛋被誘騙去做些奇怪的事。
這些陳清也都熟,回顧她的大學四年,同樣的境遇相似的事,就是這麼過來的。
不過……
「你的意思是,我看著就像好人嗎?」陳清也拿花指了指自己好奇道,「萬一我們也是騙子,轉騙你這種涉世未深只看臉的大學生,然後……」
「姐!你幹嘛嚇人家!」
陳清也調笑的話音未落,給小水聽得一激靈,連忙開口,又側身擋在葉庭陽面前,有種老鷹抓小雞里領頭母雞的架勢。
陳清也搖搖頭,捏著打刺鉗的手用力,瓷白的手背上一下爆出凸起的藍綠色血管:「這麼大個人又嚇不壞。」
葉庭陽沒吭聲,視線跟著陳清也,眼巴巴的,存在感極強。
他耐心不錯,等陳清也約摸又收拾了半桶花,才試探開口:「姐姐,可不可以讓我試試?你就試用一下,我很勤快的!」
葉庭陽的目光始終熾熱,給人一種路邊見誰都親的大金毛的錯覺,像是恨不得把腦袋湊到跟前讓人呼嚕幾下。
陳清也簡評,精力旺盛又麻煩的年輕人。
不過確實長得好,試試就試試吧,至少大學生用得安心。
陳清也一貫難以拒絕單方面的熱情,加之對葉庭陽跟她相似的過去,讓沒有什麼同情心的她難得惻隱,終是鬆了口。
「我們這兒工作,也沒什麼重活。你就幫著小水醒醒花,花藝課前準備好花材,課後做好打掃就行。工資18塊一小時,月結周結隨你,可以的話隨時來上班。」
「好耶!」小水樂得抱住了陳清也,「老闆萬歲!終於有人能幫我收拾葉子了!」
陳清也往後退半步,避開小水,怕她直接掛自己身上:「我是應你的強烈要求,你記得帶他。」
「保證完成任務!」小水也不管打下手的事了,兩手一撒往櫃檯後走,「我得給咱們小葉準備個圍裙,嘖嘖清純男大爆改圍裙人夫,多吸引客人啊……」
陳清也哽住,一時間有些不確定自己開的是花店還是花樓。她忽然很想問問小水,上班摸魚的時候究竟都在看什麼……
小水興致勃勃,對著店裡統一的深灰色棉麻圍裙精挑細選。
陳清也透過前台門帘的縫隙掃了眼,感覺自己愈發不理解現在的小年輕,哪怕每天都能聽見這種虎狼之詞,還是有心驚肉跳的感覺。
相比之下阮歆好相處多,明面上是個寫盡各種play的寫手太太,背地裡戀愛都沒談過,她撩兩句就得炸毛。
「謝謝姐姐!」
見小水走遠,葉庭陽連忙往陳清也身邊湊了湊,一雙圓眼直勾勾盯著她,「那我從今天開始上班可以嗎?」
陳清也姿勢不變,低頭侍弄花,打算言語上做個冷酷無情的資本家:「行啊,上午工資不算,下午開始到晚上,今天工錢算半天的。」
「沒問題!」
葉庭陽長得高,一米八的大小伙子往陳清也身邊一站,擋住了側面的大半燈光。
陳清也覺得他礙事,想讓他走開些,一抬頭卻撞上葉庭陽亮晶晶的眼神:「姐姐要幫忙嗎?」
陳清也把話咽了回去:「不用。」
「那姐姐,這玫瑰是什麼品種啊?難養嗎?要怎麼照顧?」
少年人原地上崗,表現出一種莫名好學與迫切,只是這問題在陳清也聽來耳熟,一時恍惚,回到了還趴在矮牆牆頭的那一年。
「…這是高原紅,性價比很高的紅玫瑰品種。花型好開得慢,所以花期挺長。」陳清也停頓了下,「好好記著吧,回去可以和女朋友顯擺顯擺。」
她站在當年阮舒池的位置,一樣又不太一樣。
畢竟像她少年就那麼刻薄的人是少數,能有阮舒池包容度的又幾乎沒有。加之葉庭陽這種還等著她發工資學生,根本不敢在這上面反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