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結結巴巴地說:「余導……你不是說空調是投資人陳總……」
余游沒覺著有什麼不對:「對啊,投資了咱們這部劇還姓陳的人物,除了陳總還有誰?」
阮舒池這下徹底傻眼了。
他怎麼就那麼蠢,當初在醫院,陳清也說她是【沐光之名】的投資人之一時自己就該想到的。
天底下哪有那麼巧的事,停電的那晚,自己不過是在陳清也面前隨口說了句劇組沒空調,第二天家電公司就運來了一車隊的新空調給他們。
而他還單純地以為真的是另外某個姓陳的投資商好心關心劇組情況才命人送來的。
陳清也嘴上說在意的是投資是否能大賺,可要是真的心狠至此,大可不必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派人過來送空調。
畢竟,不管拍攝條件如何,這部劇都會錄製下去。
她那麼冷酷的一個人,又怎麼會將別人的感受放在心上。
想到這兒,阮舒池豁然開朗,整理了一下笑容後,他端著酒杯上前,客客氣氣地朝陳清也走去。
「陳總,這段時間以來,多虧了您的幫助,我敬你一杯。」
阮舒池揚起唇角,頂著那張迷倒千陳人的俊臉真誠說道。
陳清也懶懶地挑了挑眼皮,沒什麼情緒地掃了他一眼,很輕地「嗯」了一聲,再沒說話。
這態度看的周遭一群人心裡發緊,很明顯,陳清也對這個叫阮舒池的藝人沒什麼興趣。剛才來敬酒的演員沒十個也有八個了,除了盛鴻朗,就沒見陳總搭理過誰。
余導急的不知該說什麼好,經紀人鄭康時更是慌得不行。
為了今晚的宴會,他可是花了不少精力找人給阮舒池打扮。西裝禮服,髮型妝容,樣樣都是花了心思的,放眼今晚出場的藝人里,就再沒比他還出挑顯眼的明星。
好不容易想給這個傢伙引薦一下,結果不曾想,人家陳總瞧不上他。
阮舒池臉皮厚,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忽視,熱臉貼冷屁股的事他做得少,但應付這種場面還是沒問題的。
他知道陳清也是個陰晴不定的人,許是上回的事惹到了她,這會兒對自己冷淡是正常的。
他微微一笑,站在陳清也面前將酒一飲而盡。
陳清也見狀,長眸眯了眯,她用幾根手指托著高腳杯,姿態隨意又輕佻,細長中指上的寶石戒指光彩奪目。
在眾目睽睽之下,女子將手裡還剩下一半的紅酒杯遞了過去,用眼神示意阮舒池接下。
一旁的導演、經紀人還有投資商們均是暗自倒吸了一口氣。
陳清也這番舉動,看似是輕視戲弄阮舒池,實則是在向他拋出橄欖枝。
看來她是有意要將這個混血美男收入懷中。
這種事,在娛樂圈裡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若有看得上眼的藝人,掏點錢,再給點資源,各取所需,便能達成一段不錯的關係。
而金主的地位也決定了他今後資源的咖位。
當那個人是陳清也時,若是換了別人,早就忙不迭迎了上去,一邊哄著笑臉,一邊接下這杯酒喝掉。
可偏生阮舒池是個腦子不開竅的,見陳清也手裡的酒杯只剩下了一半,他頓在原地想了想,忽然靈光一閃,明白了。
他轉身,拿起桌上的一瓶紅酒,殷勤地給她酒杯倒滿上。
四周忽然沉默了下來。
陳清也拿著滿滿當當的酒杯:「……」
雖然不大讚成阮舒池攀附金主但還是目睹了這一切的經紀人:「……」
導演:「……」
眾人:「……」
鄭康時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了,再穩重的他也禁不住在心裡癲狂吶喊:「——親娘啊這是造了什麼孽!這個二愣子的智商到底是遺傳了誰?!」
遠在阮家書房的阮華安忽然打了個噴嚏。
他疑惑地揉了揉鼻子,然後又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余游直接捂住了臉,不敢看,簡直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