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
譚大盛知道時代正發生巨變。
他見識廣博,給譚崢泓請國文老師時,自然不會請舊文人,他請的,是一個去日本留過學的,接受過新思想的新式文人。
這人跟譚崢泓關係不錯,教導也很用心。
見譚崢泓正看報,他面露笑容:「你今日竟專心看報,著實難得!」
「張先生,這報紙與眾不同!」譚崢泓拿著那張《新小說報》給張先生看。
張先生這一看,就注意到了那些標點。
這是提倡使用標點的文人,說動了一個報社,讓報社在刊登小說時,使用標點?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張先生很是高興,開始讀報。
他以為這用了標點的,是一篇講述新思想的文章,不想仔細去看,竟發現這是一部小說。
這小說用詞流暢,非常好看,他很快就將之看完。
「妙啊!」張先生讚嘆。
譚崢泓覺得自己遇上了知音:「張先生,你也覺得這小說寫得好,是不是?」
張先生道:「我覺得妙的,不是這部小說,而是寫這部小說的人的想法。藉由小說,確實更容易讓人接受標點。」
他不愛看《新小說報》,但知道這份報紙,非常受上海普通市民的喜愛。
今日,說不定有上萬人,看到了這張有標點的報紙。
「標點如此好用,早就該用了。」譚崢泓這時才想起來去看作者名字,這一看,便看到「雲景」兩字。
他眼睛一亮:「張先生,這個作者,之前還編了一部帶標點的連環畫!」
譚崢泓連忙將昨日買的連環畫拿出來,給張先生看。
張先生看過,便道:「這應該是個筆名,我不知道這筆名後面的人是誰,但他一定是一位一心推動文化改革的人!」
張先生有師德,之前教授譚崢泓時,儘量不給譚崢泓灌輸自己的思想。
但今日,他再也忍不住,開始跟譚崢泓大談特談。
譚崢泓越聽越興奮。
他自幼生活在南洋,雖然家境富裕,但南洋到底被列強占據,他免不了遭到不公正待遇。
他父親家財萬貫,但見到列強在南洋的駐軍軍官,卻也要點頭哈腰,還要月月上供。
若他們國家能強盛起來,不懼列強,那該多好!
這麼想著,譚崢泓摸了摸手上的報紙。
雲景先生,應該是一個像張先生一樣,尋求救國方法的文人。
他一定要支持雲景先生!
既如此,他再多買幾份報紙送給張先生?張先生可是說了,他要將這報紙寄到北平,給他的朋友看。
譚家的下人剛買回報紙,譚崢泓就又讓他去買報紙了。
多買報紙的事情,在很多地方都有發生。
當然,也有人在看到《新小說報》使用標點之後,對《新小說報》大肆批判。
可即便有人罵,《新小說報》的銷量,也是實打實的。
今日的報紙,黃培成多印了一千份,因而早上時,並未賣光。
然而上午八點,便有許多人來找他,想要多進一些《新小說報》,不過短短一小時,這一千份報紙,便銷售一空。
報社的印刷房已經開始印刷明日的報紙,黃培成看了一圈,最後道:「明日的報紙,先停一停,把昨日報紙的排版拿出來,再印上兩千份。」
他覺得,他的報紙,應當還能再賣兩千份。
這報紙,一定有很多人想收藏。
往前二三十年,報紙數量很少,銷量也少,1890年前後,《申報》每日不過賣出六千份。
但近十年,報紙的用紙進行了改革,從原先用毛太紙、油光紙等進行印刷,改為用新聞紙進行印刷。
印刷設備也先進許多,報紙的成本便低了很多。
報紙成本低,售價就也低了,銷量自然猛增。
如今,《申報》在上海和周邊大城市銷售,每日都能賣出數萬份。
《新小說報》跟《申報》當然不能比,他們每日大約能賣出七千份。
賣出的是七千份,看報的人卻絕對不止七千個,這些看報的人,還都是家境不錯的,因此,商家很願意在報紙上打GG,GG收入是《新小說報》收入的大頭。
若他們報紙的銷量起來,GG一定能漲價!
多印一些,平攤成本後,每份報紙的成本還會下降。
他們報社請排工排報紙,四張加起來二十四元。
新聞紙一千張大約一元,印刷費一千張大約兩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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