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爺由著他們伺候,等梳洗過,喝了點水,才道:「我有事情要交給你們去做。」
「爹你儘管吩咐。」兩人一起道。
張四爺道:「你們跟家裡的婆娘透露點消息,就說我們家陸陸續續,其實給過桑家不少錢,只是沒宣揚而已。若不是我們給了錢,桑家如今的日子,哪會那麼好過?」
想了想,張四爺又道:「你們再去查一查,看桑家的錢到底是如何來的。」
張四爺的兩個兒子答應下來。
張四爺又道:「你們再多跟人聊聊桑學文,聊得時候嘆幾口氣,就說他以前跟你們借了錢,一直沒還。」
張四爺是想傳出些消息,讓人覺得桑家也有錯。
現在,人們是同情桑家的,但在得知他們給了桑家不少錢,這次又給了桑家田地後,漸漸地,就會覺得桑家貪得無厭。
桑元善確實是個好人,但他已經沒了,桑學文卻不是個好東西。
至於桑景雲……她一個小姑娘天天在縣城晃蕩,早有人覺得不合適,到時自然會有閒言碎語出現。
桑家壞他名聲,他也要壞了桑家名聲!
張四爺的兩個兒子都應下了。
張四爺心滿意足,早早睡下。
另一邊,洪永祥卻是敲開了洪家的門。
他原本是想回租界的,但今日下午採訪棚戶區的人時,撿到一個差點被凍死餓死的女嬰。
他抱著那個女嬰在附近村子找了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人,花兩塊錢讓那女人幫著奶幾天孩子,耽擱了時間,也就沒趕上電車。
不過他家就在縣城,在家裡住一晚上,明日再回租界也是可以的。
「哼!你可真是出息了,過家門而不入!」洪掌柜看到洪永祥,就沒個好臉色。
若非別人告訴他,說今日上午在縣城看到了洪永祥,他都不知道自己兒子來了縣城。
洪永祥訕笑:「爹,我餓了。」
他忙著安置那個女嬰,還未吃晚飯。
洪掌柜聞言,吩咐家裡的廚娘去做點吃的端過來,又問洪永祥來縣城,是為了何事。
洪永祥把《大頭菜的一生》刊登後,他們報社讓他做採訪的事情說了。
「原來如此。」洪掌柜道:「那些小孩兒,確實可憐。」
因不知道洪永祥會來,廚房沒留吃的。
廚娘調了麵糊,打進去雞蛋做了點麥油煎,又往鍋里加水,放進去雞蛋和榨菜做了個湯,端給洪永祥。
這兩樣東西,是做起來最快的。
洪永祥一邊吃遲來的晚飯,一邊跟洪掌柜說起自己今天的經歷,自然也提到了他在桑家吃午飯的事情。
「你看桑學文,他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三個孩子了!」
洪永祥:「……」他爹真的是不管說什麼,都能扯到結婚生子上去。
喝了口湯,洪永祥才道:「爹,桑學文變化還挺大的,今日中午,我在桑家吃的飯食,全是他做的。」
「他做的?」洪掌柜被驚到。
「對,他做的。」洪永祥把中午的情況說了。
洪掌柜道:「他這樣還挺好,唉,桑元善太寵愛孩子了。」
當初桑學文被人帶著染上菸癮,桑元善也知道不好,想讓兒子戒,但兒子一難受,他就心疼。
想著家裡也不是出不起這點錢,就縱容了桑學文。
其實光是抽大煙,不至於把桑家給抽垮,但很多人抽了大煙後,行事作風與平常不同。
有心人一慫恿,頭腦發熱的桑學文就去賭錢了。
要是桑元善早點狠下心把兒子關起來,桑家興許不會敗落。
洪永祥又提到張四爺。
洪掌柜笑道:「縣城到處都有人在罵張四爺,他這是急了。」
洪永祥不解:「縣城怎麼會到處都有人罵他?」
洪掌柜笑道:「也不是罵他,我看那些人想罵的,是《雙面魔君》里的張四爺。」
今日縣城的乞丐,都在唱什麼「張四爺」,還有人唱著這個跟他要錢。
洪永祥得知原委,哭笑不得。
租界,譚崢泓也在跟父親說今日的經歷。
他本想跟洪永祥一起去安頓那個女嬰,但保鏢勸他,他考慮過後,就給洪永祥留了點錢,先行離開。
他若不回租界,他父親一定會擔心。
譚崢泓將自己今日做的事情都跟父親說了,還說有個小姐捐了一塊地給他蓋孤兒院。
譚大盛聽完很是欣慰。
他兒子是個好孩子。
等跟兒子聊過,譚大盛照舊找來兒子的保鏢了解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