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把自己的外套脫了,擼起袖子:「不過我可沒幫別人洗過頭啊,可能洗得不太好,你到時候別唧唧歪歪。」
蘇慕挑眉:「你剛才說什麼歪歪?」
唐安的兩隻耳朵都紅得滴血:「我說你的心思別歪!」
他感覺自己占了下風,又惱羞成怒地把外套都扔到了地上:「算了,不洗了。」
知道他這是不好意思了,蘇慕不再挑逗他,立馬服軟道:「但我是真的不方便,你看我這全身上下纏了多少紗布?」
蘇慕這話說的確實沒賣慘,他之前被關進3號安全區的小黑屋那次被那幾個保鏢來回折磨了整整兩個小時,後來秦潤幫他做了一些臨時處理,沒過多久他又和自己一起跳進海里,經過了一天一夜才到了岩鄉鎮,這期間他的傷口感染得很嚴重,駐紮軍隊的隊醫幫他處理的時候都忍不住說這人的意志力很堅強。
所以唐安知道他不是在故意賣慘博自己的同情,而是真的已經到了靠自己沒辦法洗澡的程度,所以才會用這種開玩笑的方式來告訴他。
唐安想明白了這些,心裡像打破了調味料一樣五味陳雜。
不到萬不得已,蘇慕這人還真是打死也不開口麻煩別人啊。
唐安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撿起地上的外套,語氣也軟了下來:「行了,看在我這個人這麼善良的份上——你趕緊把上衣脫了,我幫你洗。」
他一直用背對著蘇慕,不敢去正面看他的臉,在超市的塑膠袋裡翻找了一頓,最後又拿出一瓶洗髮露和一塊新毛巾,站在浴室門口,用一副濕漉漉又故作鎮定的黑眸閃躲著說:「......快進來。」
——
唐安和蘇慕在租的新房子裡住了幾日,蘇慕的傷口開始癒合,唐安便盤算著兩人出門去找工作的事。
畢竟蘇慕就算再有錢,有一天也是會花光的,他們要想在C城長久穩定地生活下去,還是得有一份穩定的收入來源。
於是在拿到新辦的身份證的第二天,唐安就去面試工作了。
但不到十分鐘,他又從面試的地方離開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還沒有拿到本科畢業證。
本來他還有兩三個月就要畢業了,但因為A城現在全面淪陷的情況,他沒有辦法從學校拿到畢業證,沒有畢業證,也沒有教師資格證,所以C城的這些音樂機構都拒絕了他。
唐安灰溜溜地回了家,卻恰好在樓底下碰見了自己隔壁的鄰居張阿姨。
張阿姨正熱心地指揮著幾個搬家師傅把東西往樓上搬,唐安發現,有三輛貨拉拉的搬運車就停在樓棟下面,上面擺放的基本都是新的家具和一些電器。
唐安手上還提著剛買回來的新鮮葡萄,他熱情地跟張阿姨分享,順便問道:「張阿姨,這是有人要搬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