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之人是不能反抗的,哪怕頭破血流,哪怕奄奄一息。
因為流放之人過鬧市街,本就是為給被貪官污吏欺負慘了的百姓一個發泄口,讓百姓們發泄出心中那口惡氣。
如此,三家人如何敢抬頭?
不瑟瑟發抖,都是他們心理素質過硬。
因此,在三家人垂頭低調的時候,拷著四五十斤重的鐵枷還能昂首挺胸四處觀望的雲霆,就成為了異類。
除了雲霆外,還有一個看似膽小實則膽大的存在。
那就是從一開始本可以不用被流放的燕家表小姐——丁香。
這位表小姐裝作一副害怕的受驚模樣,戰戰兢兢的靠近燕文君,聲音委屈纏綿,「表哥~我怕~」
雲霆饒有興致的看著丁香表演。
雖然這女人是想搶他的人,但由於實在沒有給他威脅感,他就心情很不錯的看好戲了。
雲霆在期待燕文君的態度,只是讓他失望的是,燕文君完全沒有反應。
就好似他表妹丁香媚眼拋給了瞎子看,那夾著嗓音說的嬌滴滴的話也仿佛說給了聾子聽。
雲霆正要無趣的收回目光,有人開口了。
是丁香那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雙胞胎弟弟丁熙。
「呵,害怕就別跟著流放啊,弟弟我可以幫你去向外祖母求求情,給你指一門婚事。」
本來,丁熙姐弟二人不算是燕家人,若是當日燕家抄家時他們反應過來,脫離燕家,也無需受這流放之苦。
只是當時的姐弟二人還抱著燕家不可能會倒台的信念,為了以後地位的穩固,咬牙同甘共苦。
如此一起被下了大獄,姐弟倆想要從燕家這個泥塘脫身卻是不可能了。
但丁香作為女子,還有一個方法脫身,便是嫁人。
在牢房中,燕老夫人被燕文君警告,不敢把目標定在兒媳婦和孫女們身上,就看中了丁香,表達出過想要將丁香嫁出去,換來些在天牢好一點的待遇。
至少,一天兩頓飯讓他們吃飽。
不過丁香心高氣傲,不願意隨便嫁了,當然她的原話是不遠離開外祖母身邊,這才沒被嫁出去。
現在丁熙拱火,顯然就是故意說給燕老夫人聽的。
果不其然,燕老夫人看了過去。
她想趕緊將外孫女嫁出去,一來確實是為了換好處,二來,也是不想外孫女跟著吃苦。
外孫女畢竟不姓燕,是被牽連,稍稍籌謀,還是能找個不錯的人家的。
丁香哪裡看不出外祖母的意思,心中懊惱自己不該這個時候表現。
她可是清醒得很,就她現在進過天牢的身份,哪怕不姓燕也嫁不了多好的人家。
她現在能扒著的最好的人家,無疑是他表哥燕文君,她相信燕文君哪怕是被流放,之後也能有一番作為。
所以她說什麼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半途而廢!
於是她當即表態,「丁熙你在想什麼,我害怕,那是人之常情,並沒有想離開的意思!」
「我是在燕家長大,我就是燕家的人,話我放這裡了!我是不會離開燕家的!」
燕老夫人又是欣慰又是心疼這個外孫女,隱晦的朝大孫兒看去,希望他表表態。
說起來,大孫兒如今就是她這外孫女能夠得上的最好男兒了。
雲霆看到這一幕,眉毛一挑,直接上前阻攔燕老夫人看燕文君的目光,似笑非笑。
「老夫人忘性大,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
燕老夫人面色微便,沉著臉在雲霆的面上掃過,到底沒有說什麼,低頭沉默的跟隨流放隊伍。
得勝的雲霆也沒沾沾自喜,頗有深意的和燕文君說笑,「男女通吃,魅力不錯。」
燕文君對雲霆不似對丁氏姐弟的無視,也不是對祖母的裝聾作啞,很是認真的解釋。
「我對他們姐弟二人皆無意,只當他們是弟妹,不然我也不會同……你成婚。」
雲霆眸似深潭,意味深長道:「你不用緊張,我可是真的在誇你魅力大,被追捧,也是理所應當的,不是嗎?」
所以,在追捧中迷失,也是,很正常的啊!
燕文君不知為何,面對雲霆那仿佛見不到低的幽深眼瞳,頭皮發麻。
「我不會背叛你!」
明明雲霆什麼都沒說,但燕文君仿佛總能找到雲霆在意的那個點,並做出最正確的回應。
雲霆愣了一下,隨即輕笑一聲,「你燕家,倒是挺懂如何籠絡人心的。」他這話一語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