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頭也想給雲霆服用軟功散的,方便之後的管理。
結果,他還沒走近十步,就被雲霆身上那濃郁到幾乎凝為實質的煞氣逼退。
直覺告訴他,要是敢逼雲霆吃軟功散,他怕是生命走到盡頭。
因此江頭放棄了。
不僅如此,他還很後悔。
後悔給燕文君服用軟功散了。
有雲霆那煞神在,燕文君有沒有內功其實,影響不大,他真是平白無故得罪人。
江頭只希望,雲霆別因為軟功散遷怒於他。
他想,他得自救!
儘快到驛站,去尋大夫開軟功散的解藥,給燕文君服用!
如此想著,江頭腳步忍不住加快。
而沒有雲霆氣勢壓迫的眾人,也能勉強跟上以江頭這個押司頭頭為首差役們腳步。
一路疾行幾十里,在天還沒黑之前,押送隊伍到達驛站。
放以前,因為出城路上犯人會被百姓攔著丟臭雞蛋爛菜葉子,到達第一次驛站應該已經月上枝頭。
因為到得晚,驛站的人都休息了,要起來忙活,還能撈些好處。
這一次,江頭帶人這麼早就到了,驛館的驛丞和驛卒們都很驚訝,暗暗不悅。
驛丞上前打招唿,「江頭,這次押送犯人是你啊,今天怎麼到這麼早?」
這話明里暗裡都是指責江頭都是老人了,還如此不會做事,把人早早帶來做什麼。
晚上睡覺的時間忙活的價格,和太陽還沒完全落山時候的忙活價格,那能一樣嗎?
江頭也知道自己這麼做有些得罪人,但他能怎麼辦?
他想趁著天還沒黑去找大夫開軟功散的解藥,只能委屈驛館這邊的兄弟了。
他陪笑道:「這不是有事,著急,多擔待。」
驛丞聞言看了江頭一眼,沒說什麼,去安排流放犯人去了。
他來到三家犯人前,也不問這些人曾經是什麼身份,在他這裡,就是一群借用驛館的犯人。
「驛館房間有限,想要住房間,需要付錢,你們身上都有銀子沒有?」
燕家陸家的人很平靜,他們身上都有銀子。
唯有雲家人慌了。
雲淮波那繼室當即道:「住驛站為什麼還要給錢?這又不是客棧,是官府……」
驛丞嗤笑,「不拿錢出來就睡大堂,反正我說房間不夠,你們能奈我何?」
「你這是貪污……」
「閉嘴!」雲淮波一聲冷喝打斷繼室的話,看著繼室的眼神十分冰冷。
繼室打了一個哆嗦,當即不敢再開口信口雌黃。
驛丞半點不擔心繼室說的話,似笑非笑的打量雲淮波,「我都沒生氣,你生什麼氣,讓她繼續說,我還挺喜歡聽的。」
江頭叮囑了小包去幫他跑腿找大夫,心中巨石仿佛卸下一半,這會兒也有心情在一邊看戲。
雲家人,連姻親家族都不管了,還不是任由他們搓揉捏扁,正好給驛館的兄弟出口氣,以免傷了兄弟合氣。
驛丞通過江頭看熱鬧的模樣猜到了什麼,對雲家更加不客氣了。
「不說?不說也成,你們一家子想要住房間,得給雙倍價格。」
「噗嗤……」
江頭沒忍住笑了,「你別為難雲家人了,他們身上別說雙倍價格,原價也住不了房間。」
雲家人一個個低下頭,羞紅了面頰。
驛丞一臉鄙夷,對這種挖不出油水的犯人,完全失去了興趣。
「原來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還以為是朝中有人才這麼硬氣呢!」
驛丞陰陽怪氣了雲家一聲,就把雲家人丟一旁,換上一副笑臉對著燕家和陸家,開口就是銀子。
「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咱驛館的規矩。」
「要想一個人住,十兩銀子一晚上,洗漱用還有吃食,我驛館都包了,驛卒隨叫隨到,有什麼吩咐一聲,絕對給你們辦得妥妥的,保管你們第二天上路精神頭十足!」
「要想兩個人住,五兩銀子一晚上,同樣是用水和吃食都包,驛卒也可以聽你們的,不過就是要給些辛苦費。」
「最便宜的房間,是五人住的,只需要一兩銀子就可以,也可以用水,不過得你們自己燒,記得給柴火錢,吃食也得你們自己準備,如果要用驛館的灶台,同樣要花錢租,至於使喚驛卒,呵呵,只有有錢,一切好說。」
總而言之,這驛站對流放犯人而言,就是處處花錢。
這價格,不可謂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