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氏離開後好一會兒,燕老夫人也哭夠了,收起眼淚,看向大孫兒。
「文君,你母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好好想想吧!」
說罷,燕老夫人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燕通湖忙起身攙扶,只是他因為白日的熱症還虛著,險些沒能扶住老夫人。
燕文君眼疾手快,在另一邊扶住祖母,才沒讓兩人都摔著。
燕老夫人想甩開大孫兒的手,燕文君不肯。
他低聲道:「祖母,我扶你回去休息。」
怕祖母脾氣上來不願意,燕文君又道:「您要是摔了,明天的路怕是得更難走。」
燕老夫人嘆了口氣,只能繃著臉,任由大孫兒攙扶。
燕通湖看著祖孫兩還能攙扶著一起走,鬆了口氣。
也不算鬧得太僵。
三人很快走到燕家給女眷搭建的簡易帳篷,就是用幾根樹枝和幾件衣服圍成的一個遮蔽人視線的圈。
將燕老夫人扶進上面沒有遮掩的簡易帳篷,燕文君和他三叔燕通湖一起出來。
燕家男人們沒有女眷那麼麻煩,就挨在女眷的帳篷邊堆了些草,就是男人們的床。
出了帳篷,燕三叔看著身旁沉默的大侄子,嘆了口氣。
「文君,你別怪你祖母,她也是,想要你更好,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畢竟……」
燕文君面上沒有絲毫變化,淡淡道:「我知道三叔的意思。」
燕通湖剛要鬆口氣,就聽他這個最是讓他們這些長輩放心的侄兒說……
「可燕家祖訓,不敢違背。」
燕通湖這個就是父親違背祖訓才出生的滿臉尷尬,「文君侄兒,這、這祖訓也不是不可違背,你也知道你三叔我就是……」
燕文君出聲打斷三叔撕扯自己心頭的傷,「三叔,是我不想,也不能!」
燕通湖愣住,不解的看向這個優秀的侄兒,滿是猶疑,「文君侄兒,你該不會是……」看上那個雲霆了吧?
這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他怕帳篷里豎起耳朵聽的嫡母氣暈過去!
燕文君輕笑一聲,沒什麼顧忌大大方方道:「是!」
雖然還沒多深,但,也看上了。
燕通湖沉默了。
他一時竟是不知道說什麼了。
靜默的氣氛蔓延開來,不知過去多久,帳篷里聽出大孫兒話中決絕的燕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勐的咳嗽起來。
燕文君和燕通湖對視一眼,正要進去,就被叫住。
「不用你們,我有趙氏馬氏錢氏她們照顧,你們回去休息吧!」
就在剛剛燕文君和燕通海說話的空擋,燕家女孩子還有丁香回到了帳篷里,燕老夫人現在還記得男女授受不親,不肯讓兩人進去。
燕文君站在帳篷外,感受裡面的氣息變化。
大多數都很平穩,有幾道起伏略大卻沒多大問題,波動最強烈的那道氣息也很快安穩下來,他也稍稍鬆了口氣。
重新回到草床上,燕文君乾脆閉上眼,避免三叔再出聲勸慰,自己又說些祖母不喜的話,讓祖母憂心。
燕文君知道,這是躲避,但他暫時,沒奈何。
燕通湖看著侄兒一臉苦悶的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心中直道孽緣。
他忍不住去尋找孽緣的源頭,雲霆。
可看了一圈,他懵了。
雲霆呢?
燕通湖忍不住心驚肉跳,莫不是這雲霆真因為侄兒忽略他就大發雷霆,甩手走人了?
他半點不懷疑敢在驛館對驛卒和押司差役動手的雲霆,是否有這個膽子。
燕通海滿懷擔憂的找到燕文君,小聲道:「文君侄兒,出大事了!」
燕文君睜開眼坐起身,「三叔,出什麼事了?」
燕通湖滿臉著急,「你男人不見了!」
因為找不准對雲霆的定位,下意識的燕通湖用了雲霆之前的自稱,燕文君的男人。
燕文君聽了微微發愣,也幾分尷尬。
被自己親三叔說「你男人」,這叫燕文君這個淳樸的古人有些接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