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裡頓住了,那句給我吃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肖窈遞給肖小芳一個眼神,肖小芳心領神會地走去廚房,拿兩個大碗進來:「從十年前開始,我爸就教育我跟大姐,說家裡有啥好吃好喝的都要讓給弟弟妹妹先吃,還說我們要不讓,就是不懂事,不知分寸!雞蛋跟紅糖是多金貴的玩意兒啊,我們要自個兒吃了,心裡多過意不去。這樣吧,紅糖水我跟我姐一人倒半碗出來,碧蓮姐姐你端半碗給寶柱弟弟吃,另一半碗你自己吃,吃完這半碗紅糖水,以前的事兒,我們既往不咎,咱們以後就是親姐弟,一起和和睦睦的過日子。」
肖小芳說著,把床頭柜上的兩碗紅糖水,連雞蛋一起,倒一半到兩個空碗裡,一一遞到郭碧蓮的手裡。
郭碧蓮現在拒絕也不是,喝也不是,嘴上一直說:「這是我給你們喝的,你們讓我和寶柱喝了,這算怎麼回事。」
肖窈登時沉下臉,「你不喝,我們怎麼敢喝?莫不是這糖水裡下了什麼東西,你不敢喝?」
郭碧蓮手一抖,手中的碗差點掉在地上,臉上強笑道:「哪能啊,你在說什麼胡話,我是那種黑心爛肺的人嗎?這雞蛋紅糖水多金貴的玩意兒,誰捨得糟蹋它們。」
「那你一口給看。」肖小芳盯著她。
兩姐妹都冷冷盯著她看,郭碧蓮騎虎難下,想著都下了這麼大的血本了,要是這兩姐妹起疑心,不肯喝下去,不僅血本無歸,等會兒張洪和許茂典兩人過來沒占著便宜,肯定會大鬧一通,到時候鬧得收不了場,她們母子四人都會遭殃。
郭碧蓮想著喝一口應該沒啥大問題,她就當著肖窈兩姐妹的面,喝了一大口紅糖水吞下,眼神直勾勾地看著肖窈兩人,意思是該她們喝了。
誰知道肖窈打了一個哈欠道:「天色太黑了,我困得慌,準備睡了,你也早點睡吧。」
接著她做出一副很饞紅糖水的模樣,當著郭碧蓮的面兒喝下一大口紅糖雞蛋水,眼睛盯著郭碧蓮,一副你怎麼還不走的神情?
事已至此,郭碧蓮不走也不行了。
雖然她沒有親眼看見肖窈把紅糖水咽進喉嚨里,但看見了肖窈喝紅糖水,且她自信的認為,在這窮苦的六零年代,沒有人能拒絕金貴的雞蛋紅糖水誘惑,也就很識趣的退出了小屋。
當然,她沒有立刻離開小屋,而是等著肖小芳關上木屋後,趴在木門上,聽到屋裡傳來肖窈兩姐妹不停吃喝雞蛋水的吞咽聲,伴隨著這兩姐妹邊吃喝,邊用各種難聽的語言咒罵她們一家人的聲音,她這才放心地離去。
等她一回屋,袁水仙跟郭永旺都急切地圍上來問:「怎麼樣?她們喝了紅糖水嗎?」
「她們只喝了一半紅糖水,一開始還對我很戒備,不過等我走了以後,她們全都喝光了。」郭碧蓮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遍,有些得意道:「這麼金貴的雞蛋紅糖水,那些生完孩子坐月子的產婦都不一定吃得上,她們又怎麼會拒絕這種好東西。」
「只喝了一半啊。」袁水仙頗有些失望。
「一半就夠了,我下得藥不少,一半就可以讓她們睡得跟死豬一樣,不管外面發生什麼事情,她們都不會聽見,也不會有任何反應。」郭永旺興奮地直搓手,「再等一會兒,我過去看看她們睡死沒有。」
「你想幹啥?」袁水仙撇他一眼,「你老毛病又想犯是不是?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許打那兩姐妹的主意,她們要成了破鞋,就不值錢了!」
「你都說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聽起老繭了!」郭永旺不耐煩道:「張洪跟許茂典離我們約定好來咱家的時間還早著呢,這會兒那兩姐妹已經暈了過去,我下的藥很重,哪怕她們只喝了一半,也要暈睡到明天天亮才會醒,這麼長的時間,我嘗嘗這兩姐妹的鮮怎麼了?等我幹完她們姐妹倆,把她們的衣服穿好,張洪兩人半夜來,也不敢開燈干她們,他們黑燈瞎火的干,哪裡知道她們已經變成了破鞋?我干她們姐妹倆,還不是為了給你和妹妹出氣!」
袁水仙陷入沉默,自從她嫁進肖家來,表面裝得賢良溫柔,人前一副好後媽的形象,實際暗地裡,她跟肖大芳姐妹倆沒少較勁,鬧出不少矛盾,她也在肖大芳的手裡吃過不少虧,只不過為了表面上的家庭和諧,她都能忍。
偏偏這次肖大芳回來,明里暗裡向肖二根暗示肖寶柱不是他的種兒,讓寵了她快十年的肖二根頭一次對她動手,把她打得半死不活,差點要跟她鬧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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