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靳鋒壓根不理他的碎碎念,他把陳皮押進就近的派出所里,把人交給裡面的民警來管,出了派出所的門口,這才對秦正東道:「老秦,不是我打壓你,肖大芳的身份不簡單,心思也不單純,你跟李沐一樣都是直腸子,沒那麼多彎彎繞繞,你是玩不過她,會被她玩死的。咱們同事多年,你該明白我是什麼樣的人,你要不是我的好兄弟,放別人,我不會多說一句,你最好收回那不該有的心思,好好聽你媽的話,另外找個合你心意的人結婚生子吧。」
「你一直說她有問題,她到底哪裡有問題?」徐正東不願意放棄,「石樓案的時候,我們不是已經把她的身份家庭人際關係都查了個底朝天,她沒什麼問題啊。」
「表面上看的確沒什麼問題,但細查之下,問題諸多。」付靳鋒將頭上有些歪了的白色檐帽扶正道:「石樓命案發生之時,李沐第一次給她做口供,問她的名字,她回答她叫肖窈。就算她當時是失憶的狀態,她也應該記不清或者記得肖大芳這個名字才對,為什麼說自己叫肖窈?一個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有兩個大名?」
排除父母取的名字,只有一種情況,她根本就不是肖大芳!
如果她不是肖大芳,那她又是誰?難道是間諜?
徐正東臉上的血色褪盡,喃喃自語,「不能吧,興許是她當時處於失憶狀態,無意識地記錯了自己的名字,又或者,她小時候就叫肖窈。」
但這又說不通了,他們當時查肖大芳在老家的生平事跡時,清水村的村長明明說肖大芳小時候的小名叫大妮兒,根本不叫肖窈。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跟她處對象了吧?」付靳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在沒徹底查清她的身份之前,你最好歇了你那不該有的心思,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再過幾個月,上頭要搞個系統辦案大評估,你要是能通過評估,興許能弄個組長來做做。你年紀也不小了,別整天跟個新人公安一樣到處混日子,得為你爸媽著想,找個讓他們喜歡又放心的媳婦過日子。」
「付隊,謝謝你的提醒。」徐正東一臉惆悵的嘆氣,心裡已經放棄追求心中那短暫的,「那個肖大芳,你打算怎麼處理?」
「這事兒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會處理。」付靳鋒抬腳往外走,聲音淡淡道:「先觀察她一段時間,讓她放鬆警惕,等她徹底放下心來,總會露出馬腳,到時候是騾子是馬,自會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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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窈回到洪家,肖翠蘭夫妻倆免不了過問她買工作的事情,她含含糊糊地說了一下買工作的過程,告知他們工作到手,後天,也就是周一要去上班,同時她要單獨出去租房子的事情。
「你一個姑娘家,幹啥要在外面租房子住,在姑家住著不好嗎?我聽說榕市這段時間很不太平,你一個人住,多不安全。」
肖翠蘭十分擔憂,開口勸道:「你如今是肉聯廠的職工,你的住宿問題就得找你們廠里的領導解決,何必多花那個冤枉錢租房。再不濟,讓你妹跟你租住在一起,房租水電費啥的,你倆平攤,互相有個照應,多好。」
肖小芳早上跟著肖翠蘭夫妻倆去了鋼廠,找那老焊接工師傅拜了師傅,給夠了學徒工的錢,也是周一去上班。
「姑,我跟小芳都已經是大姑娘了,哪能一直住在你的家裡,這不是給你和姑父添麻煩嘛。我們住久了,先不說姑奶奶怎麼想,就是街坊鄰居的閒話也會說個不停,遠不如我自己出去租房子實在。」
肖窈婉拒道:「我那工作,半夜一點就要去上班,跟小芳工作的時間不是同一個時間段,她跟我一起住,只會吵著她休息,還不如她住在鋼廠的單身宿舍里實在。再說了,我租房子就租在肉聯廠的附近,到時候會和工友們一起上下班,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肖翠蘭知道『她』自小主意就大,見勸不動她,只能說:「你租好了房子,要是缺什麼東西,只管跟姑說,姑給你買。等你上了班,周末放假了記得跟你妹常回來,姑給你們□□吃的飯菜解饞。」
「好,謝謝小姑。」
肖小芳也適當的表達了對她的擔憂,不過夏小芳沉靜在找到工作的喜悅中,晚上兩姐妹躺在一起的時候,肖小芳一直嘰嘰喳喳說著對未來美好的憧憬和規劃,最後在肖窈昏昏欲睡的時候,對她說:「姐,反正明天我沒事做,我跟你一塊去找房子租吧。」
肖窈一下清醒過來,打著哈欠道:「不用了,我今天在街上湊巧碰到上個月辦我案子的一個公安,他知道哪裡有房子租,我已經跟他約定好明天八點左右去看房,你沒事兒去百貨大樓買一些日常洗漱用品吧,要是錢不夠,我給你點,另外,明天我會去黑市一趟,給你買一床新的棉被。」
「不用給我錢了,我手裡還有不少錢呢。」肖小芳也沒懷疑她說得話,公安嘛,一聽就很靠譜,她姐不讓她去,她就不去。
肖窈暗暗鬆了口氣,她是真不想讓肖小芳、肖翠蘭夫妻倆知道她租住在哪兒,要讓她們知道了,隔三差五來跟她聯絡親情,也夠煩人的。
第二天一大早,她吃過早飯,早早就去跟秦正東約定好的城南公園門口等他。
她左等右等,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快半個小時,也沒看到秦正東的人影。
正當她火冒三丈,心裡暗罵秦正東敢放她鴿子,他死定了,她一定會找到機會報復他的時候,一個眼熟的人出現在公園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