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公安還想借著自己的身份訓斥肖窈兩句,聽到付靳鋒的話,整個人悶了幾分,一直拿眼睛上下打量著肖窈。
見她眉目如畫,姿容絕美,穿著肉聯廠寬大的深藍色工裝工褲,衣服上有不少血跡油漬,眼底有黑眼圈,神色有些疲倦,整個人有些狼狽,卻依然難掩其美貌,氣質上不像是農村人,更像是城裡人,而且付靳鋒都開口讓她落戶了,她再刁難也沒意思,也就憋著火,開始拿起相對應的檔案資料,開始填寫落戶手續。
孫公安算是看出來了,這付靳鋒哪是什麼湊巧過來送檔案資料,這分明是看上了這個叫肖大芳的女人,想著法兒跟這女人套近乎呢。
她要不識趣,得罪了這女人,那就等於變相得罪了付靳鋒,她以後要想在榕市繼續做公安,恐怕得有許多事兒。
也不知道這首都來的大少爺是個什麼品味,首都那麼多有文化有背景又漂亮的城裡姑娘看不上,非要來榕市吃苦,看上一個農村來的姑娘。
雖然那姑娘長得的確美貌,身段瞧著也不錯,但好看能當飯吃嗎?他那樣的身份背景,跟一個一窮二白的農村姑娘處對象,他父母會同意嗎?
孫公安在心裡罵罵咧咧著,手上麻利地填寫好落戶資料,確認幾遍無誤後,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公章,哐哐一陣摁,等辦理好了戶籍手續,這才拿出一個用手填寫的戶口本,一張落戶證明給肖窈,木著臉道:「辦好了,你拿著戶口和落戶證明去你們街道辦事處和最近的糧食分局,看把你的糧食關係單獨劃分,還是落戶在你們工廠。」
「謝謝啊。」拿到了戶口,肖窈從此就城裡人了,她高興的心情溢於言表,對這名公安客氣了很多,連帶著對付靳鋒也有了好臉色。
肖窈拿著戶口本走出了派出所,看付靳鋒也跟著她出來了,滿臉笑意的問:「付公安,你說有案子要問我,什麼案子?」
臨近午時的微熱陽光下,漂亮的姑娘笑臉如花,微風吹拂著她有些凌亂的高馬尾,讓那張白嫩如玉的小臉看起來特別的明媚嬌艷,勾人心動的同時,看起來也有幾分滑稽,實在是她身邊穿得那套工作,太髒了。
付靳鋒收回目光道:「最近在榕市出現多起未婚女同志被人尾隨的事情,其中有不少姑娘在夜晚被人蒙頭猥褻,卻看不到那個人的真面容,我們兄弟單位蟄伏一個多星期沒抓到人,反而讓那人變本加厲,最近從猥褻變成了侵犯,還有虐待殺人的跡象。兄弟單位怕那人干出殺人之事,把這件案子轉到了我們平章分局,目前我們已經接到好幾個女同志報案,說那人出現在了我們分局所在的城南地界,專門盯著下班晚或者上夜晚的未婚女同志下手,你在肉聯廠的屠宰車間上班是吧,你上夜班的時候,有沒有人尾隨過你?」
「有。」對於付靳鋒知道她在肉聯廠屠宰車間上班的事情,肖窈一點也意外。
這人一直都在懷疑她的身份,估計隨時都在監察她的動向,他只要找樓里的人隨便問問,就能查到她不少事情。
肖窈道:「六天前,我第一次去屠宰車間上班,半點十二點半從家裡走去肉聯廠,中間路過一個三岔路口,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感覺有人在跟蹤我,我回頭,沒看到人影,我著急上班,沒把這事兒放心上,之後的這幾天,沒再聽到任何腳步聲。」
付靳鋒皺起眉頭,「你一個未婚女同志,為什麼要去屠宰車間做屠宰工?你們肉聯廠屠宰車間半夜一點鐘上班,你一個人走夜路去上班,不害怕?」
「付公安,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我力氣很大,能勝任很多工作,這年頭工作不好找,尤其是工資高、待遇好、福利高的肉聯廠工作更不好找。我花了大價錢才買到屠宰工的工作,我殺豬都不怕,還怕一個人上班?」風吹著肖窈手中的落戶證明列列作響,肖窈緊緊抓著證明和戶口本說。
「你哪來的錢去買人家的工作?」付靳鋒又問。
「我上半個月在黑市學人家做倒爺,賺了好幾百塊錢呢。」肖窈一本正經道。
付靳鋒:......
「肖同志,你在公安面前提做倒爺的事情,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怕我抓你?」
「我就隨口一說,你有證據證明我做了倒爺嗎?你有證據,再說來抓我的事情。」肖窈無所畏懼。
付靳鋒氣笑了,「我發覺你的膽子真是比一般人大啊。」
也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篤定他不會抓她。
「那可不。」肖窈無所謂的聳聳肩,「我要膽子不大,也不敢幹女屠宰工的工作了。」
付靳鋒無言以對,好一會兒才說:「你應該是被那人盯上了,你最近最好小心點,上下班的時候最好跟人結伴同行,保護自己的安全。要是沒人跟你同行,你可以找我們公安局的人與你同行,保護你的安全。」
「付公安,我記得你們公安局人手有限吧,你們每天要處理許多案子和公務,你們會有時間來保護我一個沒出事的普通市民安全?」肖窈眨巴著大眼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