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老太太講,租住她房子的姑娘名叫朱桃,是榕市本地人,今年二十二歲,是紡織廠的女工,今年是第二年租住她家房子了。
老太太說,朱桃十八歲就在紡織廠上班,之前一直跟她同在紡織廠上班的父母擠住在一間小房子裡,她兄弟姐妹有六個,一家人住在一起實在擁擠,她去年處上一個對象,就不顧她父母的反對,自己托人找到了老太太的房子,租住在老太太家裡。
朱桃長得五官周正,外貌不錯,性格也挺好,說話做事都斯斯文文的,從不跟人吵架鬥嘴,也不會跟人發生矛盾動手。
她很愛乾淨,屋子打掃得乾乾淨淨,沒事兒還會幫關老太太干一些雜活,跟老太太說話聊天,每天上下班都會給關老太太打招呼。
關老太很喜歡她,為了讓她這樣講衛生、懂禮貌的租客能把房子租久一點,老太太還專門每月少收朱桃五毛錢的房租。
兩天沒看到朱桃,關老太就覺得不對勁,第一時間報了案。
付靳鋒四人跟著關老太,往城南北片區的街道走,邊走,邊問她話。
「那個朱桃失蹤前,有什麼異常的地方?比如,她跟她對象吵架鬧矛盾。」付靳鋒問。
關老太仔細想了想,「沒有,她對象是肉聯廠的一位屠宰工,長得個子高大,臉色挺陰沉的,話也不多,不過脾氣看起來還挺好的,他每隔兩三天就會拎不少肉和下水來小朱的屋裡,跟她一起做飯吃飯,然後出去看電影啥的,兩人從來沒有鬧過矛盾。」
肉聯廠屠宰工?
又是肉聯廠!
付靳鋒皺起了眉頭。
「既然朱桃的對象是肉聯廠的屠宰工,肉聯廠工人比別的廠職工工資福利待遇更好,朱桃要獨自出來租房住,估計也是想跟她對象私底下多處處,朱桃的父母為什麼要反對她出來租房呢?」李沐發問。
關老太道:「你們這些小年輕不懂長輩們的心,不管朱桃處得對象有多好,在雙方父母沒有商定婚事之前,她一個大姑娘獨自出去租房,私底下跟對象在出租房相處,兩人年輕氣盛,難免擦槍走火。
到時候兩人生米煮成熟飯,男方父母卻不同意兩人的婚事,逼著兩人分開,到時候吃虧的是女方,作為女方的父母,誰願意讓自家的女兒遭受這種事情。
別說他們反對,我也是反對的,她那對象每次過來,我都會盯著他們倆,時不時搞一些動靜,勸朱桃不要留她對象留宿,也不知道他們關起門的時候,有沒有擦槍走火。」
「您說得有道理。」這種情況李沐沒想過,尷尬地撓了撓頭。
高莉問李沐,「如果你跟你喜歡的姑娘處了對象,你會多久見她一次?」
「那肯定是天天見,畢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李沐回答。
高莉點點頭,沒再說話。
徐正東自作聰明道:「高莉,你是覺得朱桃她對象有問題?」
「她跟她對象處了一年多吧,按理來講,他們應該還處於熱戀期,該整天想著膩歪黏糊在一起,新鮮勁兒沒那麼快過去才是。朱桃還在外面租了房子,算是變相的暗示她對象,可以多跟她處處,這種情況下,她對象卻兩三天才來一次,你不覺得奇怪嗎?」
高莉一一指出疑點,「最重要的是,朱桃失蹤兩天了,她對象和她父母都毫不知情,還是這房東老太太發現不對勁報了案。」
徐正東恍然大悟,「的確,這麼看來,朱桃的對象有很大的嫌疑,說不定他跟朱桃鬧了什麼矛盾,一氣之下將朱桃殺了,把屍體藏了起來,裝成不知道的樣子,繼續上班呢。」
「別急著下定論,事實真相如何,還得做完調查才知道。」付靳鋒擰著眉頭,回頭看著徐正東三人道:「我們公安辦案,要用證據說話,在沒發現證據之前,不要胡亂推測,誤導別人的同時,也影響自己辦案。」
徐正東驀然被訓,有些臉紅,訕訕地說一句,「知道了付隊。」
李沐、高莉二人時常被付靳鋒訓話,已經習慣成自然,兩人表情沒變半分。
很快,他們到達關老太所住的大宅院,那是一處四四方方,占地面積挺大,典型的青磚白瓦的地主大宅院。
裡面是個二進院子,寬大的房間全都修整隔離成多間十來個平方米的屋子,住滿了住戶。
這些住戶,一半是建國後國家分配給沒房住的榕市本地人住,一半分給在建國前抗戰期間,對國家和政府有過貢獻的人。
很多人自己不住,就跟關老太一樣,把房子租住出去,這套大宅院也就人口眾多,魚龍混雜。
關老太的房子在二進院子靠右側的位置,她領著四名穿著制服的公安往二進院子走,引來裡面許多住戶的目光,三五交頭接耳,「出什麼事情了,關老太咋帶這麼多公安來咱四合院?」
「這誰知道,這關老太平時講事兒多,東家吵架她要管,西家吵架她要勸,誰東西亂扔亂放她要吵......沒事兒就去找公安報案舉報人家不干好事,誰知道她這次又為了什麼事兒去麻煩人家公安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