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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看呆了岳正陽跟肖窈。

為了省時省事,他們跟其他的屠宰工一樣,不會每電暈一頭豬,就用繩子把豬綁在殺豬凳子上,謹防沒摁住豬,豬爬起來攻擊人或者逃跑。

他們工作任務太繁重,為了節省時間,都是電暈後,兩個人摁住生豬,一個人殺,方便又快捷。

這種做法,哪怕是老屠宰工的小組,也會經常發生工人走神沒摁住豬,豬四處跑,屠宰工到處摁豬的場面。

如今肖窈這一組的生豬跑了,周圍忙活的工人倒沒有嘲笑的意思,心好的會過來幫忙摁一摁,心不好的,乾脆就地拿跟煙出來抽,遠遠地抽菸看熱鬧。

等到肖窈三人把豬摁住,拖回他們組所在的位置,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

仇冶山把那生豬重新摁在殺豬板凳上,神情愧疚的對肖窈、岳正陽二人道:「對不住了兩位,怪我走神,浪費了不少時間,等到白天下班時,你們提前半個小時下班吧,剩下的工作我來收尾。」

「沒事兒,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們是一個小組的,哪有我們先走,光留你一個人收尾的道理,我們做完再一起下班。」肖窈不甚在意地擺手道。

她是很想早點做完早點下班,生豬跑了,耽誤時間,仇冶山也不是故意,她既然選擇他做合作夥伴,也不會在這些事上斤斤計較,傷了合作夥伴的感情。

「仇哥,你最近兩天怎麼了,總是心不在蔫,是不是你家出什麼事情了?你要是遇到什麼困難,可以跟我們講一講,興許我們能幫得上忙。」岳正陽熱心的詢問。

仇冶山擰著濃眉,欲言又止。

他是一個話不多的人,除了是因為本身的性格就很沉悶,還因為在部隊當了好幾年的兵,習慣了對任何事情保密,不是特別熟的人,他不願意說關於自己的半點私事。

他正猶豫要不要說的時候,張廣昌跟湯一國,領著一個穿著白色公安制服的公安走進來,指著仇冶山道:「小仇,你出來一下,平章分局的付公安要找你了解情況。」

一個肩寬腿長,身高筆挺,穿著乾淨整潔公安制服的年輕公安出現在車間裡,無疑吸引了所有車間工人的注意。

大傢伙兒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兒,一雙雙眼睛盯著站在車間中央的公安,交頭接耳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有公安來咱們車間?」

「難道是剛才康桂花跟肖窈吵架,肖窈氣不過,又跑去公安局報案舉報了?」

「你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肖窈這個女同志,可一點兒也不好惹,也受不了一點閒氣,一不順心就去公職部門舉報報案,把咱車間鬧得雞犬不寧!車間的領導,廠里的幹部,都被她鬧得心煩的要命,隔三差五就來咱們車間開會做思想工作,本來咱們幹活就夠累,夠忙的,還要多花半個小時聽幹部嘮叨,可煩可煩了。」

「我咋覺得這樣挺好的,要沒肖同志勇於反抗舉報,就康桂花,還有馬彪那幾個把自己當成根蔥,天天折騰為難我們這些雜工的勁兒,我情願天天開會,也不願意被他們針對磋磨。大家同是工人,他們憑啥把車間又髒又累的活兒都推給我們做呀。」

「說的也是,要沒那肖姑娘折騰,我們現在還幹著雙份的活計呢。」

「噯,你們說,這肖同志究竟是什麼來頭,怎麼有那麼大的力氣,能一刀殺豬,還不用別人幫忙按豬?」

「這誰知道,這姑娘看著挺漂亮,身板挺瘦,殺起豬來,臉色一點也不變,剔骨分肉更是熟練的很,就算是老屠宰工也做不到像她那樣淡定。我看這姑娘不是個善茬,咱們廠里多少未婚男同志都盯著她,可誰敢娶她。」

「當然沒人敢娶,你們還不知道吧?她是前兩個月,生產車間死的那個崔天路的農村對象,她可是有殺人嫌疑的。」

「啊?有這事兒?我就說她看著那麼眼熟。」

「這事兒,我早知道了,她上班的第一天我就認出她是誰了,當時她來肉聯廠家屬區找崔天路鬧的時候,我都看見了。不過公安說,崔天路的死跟她沒關係,她也是受害者,我這人不愛多嘴,也就沒跟你們說過。」

「先不說肖窈了,你們說那公安來找仇冶山,是為了啥事兒?」

「這誰知道。」

......

紛紛擾擾的議論聲中,肖窈得知付靳鋒來屠宰車間找仇冶山做調查,轉頭去看付靳鋒,表情是一言難盡。

這人真像陰魂一樣,無處不在,哪哪都能看見他。

雖然她挺好奇付靳鋒是因為什麼樣的案子,來她們肉聯廠屠宰車間調查仇冶山,不過她跟付靳鋒不熟,貿貿然過去跟他說話聯絡,車間的工人看見,還不知道會怎麼想。

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肖窈轉頭把馬元等人運送過來,屬於他們這一小組,刨好豬毛、清洗乾淨的生豬,掛在水池上方的鐵鉤上,裝沒看到付靳鋒,拿著尖刀將倒掛的生豬一頭頭開膛破肚,神色淡定的掏出內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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