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被他們打得傷痕累累,痛得死去活來也得繼續幹活,還得防著那些勞改重刑犯對他們出手,搶他們為數不多的口糧......日子過得堪比油鍋里炸。
肖翠蘭去石場看丈夫,見到丈夫滿身都是被鞭子抽打,還有打砸石礦,搬運大塊石頭弄出來的各種傷痕,卻沒有任何藥物治療,身上傷痕累累,血淋淋的一片,一個健康的人,短短半個月就瘦得不成樣兒,她憋不住地抱住丈夫痛哭,不明白他們夫妻究竟做了什麼孽,生出洪麗這樣狼心狗肺的女兒!
從那以後,肖翠蘭每半個月就坐車去採石場看洪平友,給他帶許多吃喝用得,還有各種治傷的藥,家裡的錢也都拿去收買採石場那些革委會的人,讓他們對洪平友好一點,不要天天打他。
她則強打著精神,一邊上班,一邊照顧小女兒,還要憂心兩個侄女兒的安危,實在無力照顧總在家裡大發雷霆,吵吵鬧鬧,指責她生了一個畜生女兒的洪老太太,於是便把洪老太太送到了洪平友的大姐家裡,由她們幾個姐妹來養老太太。
肖窈聽肖翠蘭說完,心裡挺不是個滋味,她沒想到洪家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肖翠蘭竟然對她隻字未提,還一直擔憂她的安危,在她住院的時候,給她買各種自己平時捨不得吃的點心水果和罐頭,還買了好幾隻雞給她燉湯吃,將自己的痛苦壓在心底里。
自打時局變了以後,因為大運動的緣故,全國各地都鬧得烏煙瘴氣,很多工廠單位被迫停工,各種肉類,比如豬肉牛羊肉,肉聯廠停工以後,基本就買不到這些家畜肉類了。
其他諸如雞鴨鵝等家禽肉類,雖然市面上還在供應,但供應的很少,且水漲船高,比如一隻雞,以前可能兩塊或者兩塊五就可以買到一隻活雞,如今要三塊錢左右才能買到,而且還不一定能搶買到。
通常大家買不到的情況下,都會去黑市買,黑市一隻雞的價格至少得賣五塊錢,這對於很多普通工農階級的工人來說,五塊錢一隻雞,已經算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了。
肖窈知道,以目前榕市的形勢,普通人很難到副食店搶到肉類食物,肖翠蘭肯定是去黑市花大價錢買得雞,燉成湯,給她喝。
洪家遭遇了這麼多變故難事,肖翠蘭還對自己這個『假』侄女這麼好,肖窈心裡十分愧疚,打定主意要插手管管洪平友的事情。
她攪著碗裡色香味俱全的餛飩,讓碗底下的調料充分跟餛飩混合在一起,再拿起勺子,撥一半餛飩到肖翠蘭碗裡。
肖翠蘭碗裡的餛飩,明顯比她和肖小芳的少,只有零星幾個餛飩,外加很多野菜,一看就是沒那麼多肉和白面來包那麼多餛飩,就先緊著她們姐妹三人吃。
撥完餛飩,她這才對肖翠蘭說:「姑,麗麗既然大逆不道,干出這種混帳事兒,你就當沒生過她那個女兒,以後當她死了就行了,沒必要為她再過多傷懷。你跟姑父都是中下農成分,姑父是被自己女兒冤枉抓去了石場進行勞改,以現在革委會那些人的瘋魔程度,你給他們送多少錢都是打水漂,等於填無底洞,咱們得儘快把姑父弄出來才行,不然等你沒錢送給石場革委會的人,姑父會更加的受苦。」
肖翠蘭沒想到那層去,聞言心中一驚,才下去的眼淚,又湧上了眼眶,驚慌失措道:「那怎麼辦才好,家裡的錢,我已經用得差不多了,鋼廠被革委會的人鬧得已經停工三個多月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工,我們沒上班就沒工資發,沒有錢,你姑父該怎麼辦啊。」
肖翠蘭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因為沒錢,被石場革委會的人瘋狂鞭笞的模樣,心疼得眼淚直流。
她年輕的時候受了許多委屈、磋磨、痛苦,才遇上洪平友這個不嫌棄她曾經接過婚,也不嫌棄她鄉下農村身份的人,一直對她很好的男人,如今他因為自己生的女兒在石場受盡折磨,肖翠蘭急得如熱過上的螞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姑,不要急,萬事都有解決之法。」肖窈安撫她,「革委會如今換了一批新的領導班子,咱們可以找找革委會的一些領導,或者跟他們有關係的人,花錢托托他們的路子,興許能給姑父平反,早點把姑父放出來。」
肖翠蘭聽她這麼一說,一顆彷徨無助的心安定下來,「可是我不認識革委會的新領導,周圍的鄰居估計也不認識,我們找誰的門路去托關係?而且我手裡也沒啥錢了。」
肖窈也不認識,不過她想到兩個人,肯定認識革委會的人,一個是盧明哲,這人已經被她『騙』過一次,估計不會再幫她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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