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付靳鋒已經是處對象的關係,她就這麼亂七八糟的去開門,不知道付靳鋒在心裡怎麼想她呢,她得注意個人形象。
等她洗漱好,穿上一條較為保守,長至腳踝的黑色短袖連衣裙,再次打開房門時,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付公安,早啊,你這麼早就來找我,是不是想我了?」
她原本就是沒話找話說,付靳鋒聽了她的話卻是沉默了幾秒,拎著手中的一個飯盒,一個用油紙包裹住的東西道:「我怕你睡過頭,早飯不吃,到時候落下個胃病的毛病,過來給你送早飯。」
「哦......」肖窈讓開,讓他進門來。
付靳鋒進到屋裡以後,將飯盒跟油紙包放在桌上,打開飯盒道:「我給你買了你愛吃的麻油餛飩,經過槐樹街的時候,看到拐角那家關閉好幾個月的燒餅店開門了,順手給你買了兩個燒餅過來,你看好不好吃。」
飯盒裡的餛飩是特意讓飯店師傅加了麻油、辣椒油的,上面還放著翠綠的蔥花,一點熟芝麻還飄著熱氣,看起來色香味俱全,格外的誘人。
「謝謝啊,又讓你破費了。」肖窈是真餓了,坐在沙發上,吃起付靳鋒帶來的烤的焦黃的燒餅,嘴裡讚嘆道:「這燒餅真不錯,外酥里嫩,雖然是素餡兒,裡面吃起來卻是汁水十足,應該是用酥油炒過的白菜香菇餡兒,吃起來可真香。」
付靳鋒看她吃得腮幫子鼓鼓的,怕她噎著,拿起桌上的水壺想給她倒杯水,卻發現水壺空空如也。
於是拎著水壺走去廚房,想用爐子給她燒水,卻看見廚房角落裡,蜂窩煤原封不動,他上次來是啥樣,這次來還是啥樣。
他不禁擰起眉頭問:「肖窈,你別告訴,你們肉聯廠停工以後,這三個月以來,你一直沒在家裡開過火?」
「開過啊,只不過我動火的時間少,一般都在外頭吃。」肖窈吃完一個燒餅,感覺噎得慌,就著飯盒裡的餛飩湯汁,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感覺胃裡舒服了許多,又接著吃起麻辣鮮香的餛飩。
付靳鋒有些無語,從成排蜂窩煤角落裡,薅出一把他之前備好的引火柴,用火柴點燃放進爐子裡,再用火鉗夾一塊蜂窩煤上去,拿起扇子,扇爐子下面的風口,讓引火柴燒旺一些。
肖窈不像其他姑娘那樣精打細算過日子,就她這隨時都在外面下館子,很少在家開火的模樣,估摸著她自己賺得工資,全都花在了吃喝穿用上,手頭不剩下幾個錢。
看來以後他不能再大手大腳地花錢,不能經常請同事線人等吃飯,也不能把自己的工業劵、布票、糖票啥的拿給嚴隊、李沐他們用了。
他得攢攢錢票,多存點錢,以後得養肖窈和孩子......
爐子的火燒燃了,付靳鋒把裝滿水的燒水壺坐在爐子上,洗乾淨手走回客廳,坐在肖窈對面的椅子上,看著肖窈吃餛飩。
她平時穿得衣服都是淺一點的顏色,很少穿深顏色,今天穿一身黑色掐腰蓮花下擺收腰長裙,更顯得她腰身纖細,盈盈一握,配上她那不施粉黛,精緻無比的容貌,她吃餛飩之時,一縷頭髮絲飄到她面前,她伸手將髮絲輕輕挽在耳邊後,舉手投足特別優雅,看起來讓人賞心悅目的同時,她的胸口也隨之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付靳鋒乾咳一聲,別開視線,不再看她,說起正事:「你姑父的事情,我打聽過了,他沒有犯什麼過錯,成分也很正常,屬於冤枉『錯判』,你想給你的姑父平反,可以拿上相關的資料證明,去革委會或者組織部申請進行平反重審,估計要不了幾個月,就會有結果。」
「幾個月?」肖窈手一頓,抬頭看他,「你知道我姑父在石場被折磨成什麼樣了嗎?他幾乎每天都在挨石場那幫人的鞭打,身上全是傷痕,疼痛難忍,走路彎腰都成問題,卻還要每天做很多勞累的活計!他在那裡,每天只吃兩頓飯,每頓不是不是吃稀得看不見米的稀粥,就是吃能噎死人的黑面饃饃,除此之外,沒有別的食物果腹,連水都不能多喝一口,人瘦得都快成骨架子了。就這,還是我姑一直給那幫人塞錢,那幫人優待了他的結果,其他人比他更慘,一天只吃一頓飯,我姑父這樣子,能不能熬過你說得幾個月還不一定。」
付靳鋒默了一瞬,「你想現在把人撈出來,恐怕很難。」
肖窈把吃好的飯盒勺子推一邊,「再難我也得試試,我姑父姑姑待我如親生女兒一樣好,如今我姑父有難,我不能坐視不理,眼睜睜地看他被石場的那幫人活活折磨死。」
「你打算怎麼弄你姑父出來?」
「暫時不知道,不過我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別想了,我替你把人弄出來,但作為交換條件,你得帶著我去見你的父親,告知我們處對象的事情,之後你再跟我去首都,見我的父母。」
第90章 強龍不壓地頭蛇
肖窈楞了一下, 「你這是變相的想讓我跟你結婚啊?別做夢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年頭的年輕男女處了對象,去見了彼此的父母, 就等同於變相地向對方的父母宣告他們快要結婚的事實,她才不會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