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窈領著付靳鋒,走到右側走廊盡頭,靠著樓梯口的一個木質座椅坐下,眼神疲倦地靠著剛剛坐在下來的付靳鋒肩膀上道:「你到現場看到我表妹的屍體了吧,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可以指定兇手的蛛絲馬跡沒有?」
這是她第二次主動向付靳鋒靠近,付靳鋒心裡說不出來有什麼感覺,有欣喜,有心疼,也有其他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欣喜她不再像兩人最開始處對象那樣,對他若即若離,十分牴觸兩人肢體接觸的模樣,開始主動跟他有身體接觸,證明她在漸漸信任他,願意依靠他,兩人的感情正在逐漸升溫牢靠。
心疼她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就已經歷經世事滄桑,看過無數生死。
而這次,一向疼愛她的姑姑姑父家裡出了大事,她從小看到大的表妹死得那麼慘烈,換成是別的姑娘,早就承受不住,哭成淚人。
她表面看著很正常,沒流過一滴眼淚,可誰知道她那副堅強淡定的面具下,是不是早已淚流滿面,一顆心千瘡百孔。
想到這裡,付靳鋒極其克制地伸手,輕輕攬住她的腰側,聲音溫和道:「沒有發現明顯可以指定兇手的證據,不過城北分局的刑偵公安破案率也很高,相信他們很快就能抓到兇手,給你的表妹,還有你姑姑、姑父他們一家人,一個交代。」
肖窈嗯了一聲道:「城北公安,現在應該在調查鄰居口供,稍後會把我表妹她們的屍體運走,送到謝醫生所在的醫院太平間裡凍著吧?然後他們會對我表妹的人際關係進行排查,著重審問跟她有過瓜扯的兩個男人,以及那個姓鄧的男人的老婆?」
「你對我們公安辦案的流程挺熟悉啊。」付靳鋒垂眸看她一眼,心中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她好像對她表妹的死,一點也不傷心,也不難過,反而對城北公安辦案流程感興趣,這種感覺,就像她是一個旁觀者,無論周圍人死的是誰,只要不是她在意的人,她都能做到冷眼旁觀。
肖窈聽出他聲音不對,坐直身體,偏頭看著他道:「怎麼?又在懷疑我是間諜,還是犯人?」
「什麼懷疑?」付靳鋒輕輕一哂,「你不是公安幹警,你也沒當過兵,讀過人民公安大學之類的學校,你對辦案流程熟悉,我覺得奇怪不行嗎?」
他的語氣很平靜,言語間帶著一絲好笑,並不計較她忽然上火的壞脾氣,臉上帶著一抹慵懶散漫的笑意。
肖窈心裡那點火氣忽然偃旗息鼓,沒好氣瞪他,「從石樓案開始到現在,我經歷了多少案子了,每回我都被當成嫌疑人,被你們公安抓去審問,我就算不是你們公安的人,我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爬,我了解你們辦案流程不是很正常。」
「所以,你是一個事故體只,你走哪,哪就會出人命。肖窈,你這種體質,要放在以前,可是會被特殊部門抓走,研究你身上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造成這種特殊現象。現在時局大亂,絕大部分的人都自顧不暇,哪怕你再奇怪,也沒人抓你去研究。」
付靳鋒勾著嘴唇,嗓音透著一點玩味道:「不過,你平時做事最好低調點,別太高調,引人注意,萬一被人發現你跟其他人的不同,引起了特殊部門的注意力,你記得找我庇佑。」
肖窈心裡微微一沉,不知為什麼,他明明笑著在說她是事故體質,她卻覺得他像是在隱射什麼,難道他發現自己有空間,或者有異能,又或者察覺她來自未來了?
雖然她自認為隱藏的很好,也找了很多藉口,來解釋她超出常人的大力力氣,豐富的物資等等,但人無完人,她肯定有不自覺露出紕漏和馬甲的時候,普通人察覺她的不對勁,也不會往別的奇怪的地方多想,付靳鋒是刑偵公安,他和其他刑偵公安一樣,無論是在生活上還是工作上,都能細心的察覺很多不為人知的細節。
付靳鋒這番話,可能是試探,也有可能是真有那個特殊部門存在。
無論是哪一種,肖窈面對他探究的眼神,很淡定地看著他說:「如果我真是事故體質,真有你說的那種特殊部門注意我,來抓我,我回第一時間就逃跑,要是逃不了,就老老實實地讓他們抓走,不會找你庇佑,給你添麻煩,你放心。」
付靳鋒聽出她在使氣,狹長的眼眸看了她一會兒,低聲道:「我開個玩笑,你別當真。咱們換個話題,你問我城北公安辦案流程,你可是在案發現場發現了什麼,又或者有什麼猜疑、推測要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