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靳鋒笑了起來,也不推脫:「行,一會兒陪你喝兩杯。」
當下又來了一群肉聯廠屠宰車間,跟仇冶山還算熟悉,被仇冶山邀請來參加婚禮的工友,一窩蜂地擠到屋裡來,對著仇冶山各種恭喜恭賀,仇冶山便站起身來,應付賓客去了。
付靳鋒坐在桌邊喝著茶水,時不時有人過來跟他說話套近乎,他一一禮貌地回應著。
裡屋里,肖窈跟著朱桃進去以後,打量著裡間新房的擺設。
裡面靠牆的地方擺著一張嶄新的朱紅色一米五左右的新床,床上鋪著一床大紅色印有紅雙喜的新床單,兩床看起來很厚實,套了同樣紅色印有紅雙喜的被套,整整齊齊地疊成豆腐塊兒,放在床上正中間,上面放兩個大紅色繡了鴛鴦的枕頭,再搭兩張紅色的枕巾,床上看起來又喜慶又乾淨。
而在新床對面,放了個嶄新的雙開櫃新衣櫃,一扇小窗戶前,放了一張同樣是新的梳妝櫃,上面小鏡子、小梳子、雪花膏等等之類的東西,應有盡有,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日常用品。
房間雖小,五臟俱全,且屋裡收拾的很乾淨,看起來就十分溫暖舒適。
肖窈不禁感嘆:「朱桃,仇冶山對你是真不錯啊,這家裡的一應用具全都是新的,可見他對你是真心實意,上了心的。」
「是啊,我也想不到他會對我這麼好。」朱桃端了一張小圓凳子,放在肖窈的面前,示意她坐下。
等她坐下,朱桃又轉身給肖窈沖了一碗麥乳精,塞到她手裡,坐在她對面說:「肖幹事,你也別怪我叫你進來陪我,實在是我出了那種事情以後,我的娘家人嫌棄我髒,把我趕出了娘家,以前跟我要好的工友、朋友、同學等等,也同樣嫌棄我,怕跟我一直接觸,被向家的人怨恨盯上針對她們,幾乎都跟我斷絕了來往。我現在無親無友,無依無靠,一個人嫁過來,實在心裡難受,這才想讓你陪陪我。只有你不嫌棄我的過往,我滿心的話沒處可說,我......」
她說到這裡,眼睛止不住地往下流,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哭吧,你心裡難受,哭一場就好受多了。不過你不能哭得太大聲,讓外面的人聽見,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要讓外面的人聽見你的哭聲,還以為仇冶山對你不好咧。」
肖窈從空間裡拿出一張手帕出來,給她擦拭著眼淚道,「我跟仇冶山共事的時間不多,不太了解他,不過他的為人和性格,還有他參軍那些遇到的事情足以證明,他的人品是信得過的,你有什麼委屈痛苦,記得跟他說說。你跟他是夫妻,別想著什麼事情都憋在自己的心裡,不願意跟他溝通交流,他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不知道你的委屈痛苦,也就不知道怎麼體貼安慰你,你就更加的委屈痛苦。日子一久,你們倆會產生許多隔閡矛盾,誤會越來越深,你們的日子就會過不下去,爆發出各種矛盾,最終可能鬧到離婚分家的地步。當然,你也可以信任我,把你心中難以啟齒的話語跟我說說,讓我替你排憂解難,我這人雖然脾氣比較大,毒舌了一些,但我嘴風很緊,不會亂說任何人的秘密。」
朱桃聽她如是說,心裡好受了很多,就著她的手帕,擦著眼淚道:「謝謝你啊肖幹事,其實你說的話,我心裡都很明白,但是有些話,我真的不好跟仇大哥講。你可能還不知道,當初仇大哥並不是我真正的對象,之前我在紡織廠上班,被紡織廠廠長的紈絝子給看上了,對方一直對我糾纏不休,想睡我,卻不想給我一個名分,不想跟我處對象結婚,我自然不樂意,一直拒絕那個紈絝子。沒想到他竟然在我上夜班的時候,想對我霸王硬上弓,我尖叫掙扎著跑出廠里,他居然一直跟著我跑到了廠外,試圖當街把我給......
幸好仇大哥路過,出手救了我,將那紈絝子暴打了一頓,我怕那紈絝子告到廠長那裡去,就厚著臉皮請求仇哥假裝做我的對象,護我安全。
之後為避免那人糾纏,我在外面租了一間房子,搬離了單身宿舍,沒事兒就叫上仇大哥去我家,給他做好吃的飯菜報答他的恩情,他總是在我屋裡呆不到半個小時就走了。」
她說到這裡,嘆了口氣,「其實從仇大哥救我的那天起,我就對他芳心暗許,奈何他當年在部隊之時,被一個女人污衊,說他對那女人做了下流的事情,致使他前途盡毀,他對任何靠近他的女人,一直有很大的戒心和敵意,一直不願意跟我傾心,不願意正眼看我,直到我被向經洪尾隨跟蹤迷暈綁走,出了那件事情......
那件事以後,我娘家棄我於不顧,平時跟我要好的親朋好友都避我如洪水猛獸,他對我也是不冷不熱的,我心灰意冷,於是自己找了一根繩子,跑去了南山山頂上一處偏僻的樹林裡,找了一顆大樹,把繩索掛在一根粗壯的樹枝,吊上了繩索,打算了卻此生。
我以為我就會這麼死去,但是等我醒過來,我在仇大哥的懷裡,他看著我一臉焦急,說我不該尋短見,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
我看到他,明白他可能看出我不對勁,一直跟著我,看到我上吊,把我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