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翠蘭擦著眼淚道:「這事兒, 我不怪你,你們對我們也不錯,啥好吃好喝的都想著給我們買一份,還給了我不少錢用。說到底,你也是個可憐人, 要不是被逼無奈,你也不至於要冒充別人苟活。」
肖小芳則問:「姐,你究竟是什麼身份背景,為什麼要冒充我姐?你以前住在哪啊?」
肖窈十分為難, 她來自未來的事情, 付靳鋒都不相信,更別說肖小芳她們倆了, 雖然她們倆對她不錯,到底不是她真正的親戚,她也不可能什麼事情都全盤托出。
於是編了一個謊言道:「這個說起來話長,我的父母因為一次意外,雙雙身亡,我當時和他們在一起, 也受了很嚴重的傷,被人救了,但我卻失去了之前的記憶,壓根想不起來自己住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我的包裹也被人偷了,我的名字是救我的那戶好心人家取的,我就是一個黑戶,原本是打算來榕市想找公安查查我的身份背景的,結果不知道怎麼出現在了石樓命案現場......」
這話其實漏洞百出,但肖翠蘭兩人的重心都在她不是肖大芳這件事情上去了,也沒多想,肖翠蘭問:「那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
肖窈笑了笑:「我已經跟你們倆,還有付公安坦白了身份,付公安不相信我說的話,認為我是在騙他,把我當成間諜,我怎麼跟他解釋,他就是不信,也只有姑姑你和小芳相信我說的話。付公安跟我分了手,現在一直在查我的身份,我很難過,榕市我不想再呆了,我要離開這裡,去找我真正的家人。這封信,姑姑請你兩天後幫我轉交給付公安,就說我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讓他不用再查我了。」
她說著,把放在布包里的信封拿出來,放在肖翠蘭的手裡,又從兜里掏出十張大團結出來,分成兩部分,分拿給肖翠蘭和肖小芳,「這一年的時間,承蒙兩位對我一直關懷照料,這點錢是我的一片心意,兩位收下吧。」
兩人連忙推拒,肖翠蘭道:「傻丫頭,不管你是不是我侄女兒,你叫我一聲姑,我們相識一場就是緣分,你的信,我會幫你準時送到付公安的手裡,錢你自己拿著,你一個姑娘家,爹媽都沒了,你要去別的地方生活,沒錢傍身怎麼行啊。」
肖小芳也不肯收錢,她紅著眼眶,十分不捨得的說:「姐,雖然你不是我親姐,可是在我心裡,我早已把你當成我親姐來看了。要沒有你出現,我現在說不定還在老家,被我親爹後媽百般折磨,哪會有我現在的好日子過。姐,你要離開這裡,我是真捨不得你,可是我沒有什麼資格立場留下你,你走了也好,離開這個是非傷心之地,重新開始,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你一定會活得很好的。錢,我不要你的,你對我那麼好,我還沒好好報答你,就要跟你分別,我哪能要你的錢啊!我只希望你離開以後,可以跟我再聯絡聯絡,我們做一輩子的好姐妹。」
肖窈被她們說得心中泛酸,眼眶跟著紅了起來,她伸手緊緊握著肖小芳的手道:「等我落了腳,我會想辦法聯繫你們,這錢你得收下,你跟小吳公安的婚禮,我不能參加了,這錢就算是我和你姐,一起給你的壓箱底嫁妝錢,你不能不收。」
轉頭又對肖翠蘭說:「姑,你為了救出姑父,把家裡的錢都花光了,現在姑父身體不好,洪雅正在是長身體,需要吃些營養的東西養身體的時候,你總不能一直讓他們吃黑面饃饃,餓得皮包骨吧。這錢是我孝敬您和姑父的,您拿著用,不用擔心我手頭沒錢,我在肉聯廠上了那麼久的班,手頭不差錢。」
肖翠蘭跟肖小芳握著她給得錢,都哭成了淚人,十分不捨得目送她離去。
......
肖窈當晚就踏上了火車站,她之所以跟肖翠蘭兩人說兩天後再走,是不想讓她們泄露了自己的行蹤,不想讓付靳鋒查到她的蹤跡,為了一些子虛烏有的間諜罪名牽扯不清。
她買了一張前往蘇州的火車票,卻在半途中一個不起眼的小車站下車,接著又憑著介紹信,買了一張前往邊疆地區,烏市的火車票。
這年頭出行票據制度十分嚴格,你要沒有介紹信,走哪都會被當成流氓、間諜、特務,被滿大街的紅袖兵、聯防隊抓起來,各種折騰審問。
介紹信就相當於後世人們的身份證,但這年代的介紹信又具有時效性,一張介紹信,除去探親假或者其他特殊情況,介紹信開得比較久之外,一般的介紹信縣市內一般為五天左右,省內十五天左右,省外最多不超過三個月。
肖窈開得是單位出公差介紹信,是省內出差,只有十五天的時效,並且單位開得介紹信買火車票,會被火車站記錄在案,付靳鋒如果要查她,只要到火車站,就能查到她坐火車的班次。
為了避免被付靳鋒調查,她特意買了去蘇州的火車票,實則半途隨機找了個小站台下車,在另外一個省市買票前往邊疆地區,這樣一來,付靳鋒想調查她,也無從下手。
至於為什麼去邊疆地區,存粹是因為介紹信時效太短,過期以後,她沒有戶籍和身份證明,沒辦法再開介紹信,就是個黑戶,為了避免被聯防隊、公安、紅袖兵等多方面的人員當成間諜抓起來,她只能選擇去到人煙稀少的邊疆地區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