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嗎?
心如刀割痛不欲生,但他們別無選擇。
「你在生氣?」唐博言問。
「我不生氣,生氣傷肝。」平凡回答。
唐博言幫他右臂上的傷重新清理上藥包紮後,把衣裳披在他的肩上。
「你心事太重了。」
「你一個軍長還兼職心理專家?」
「你不用插科打諢,我又不逼你。」唐博言把食物放在他身邊,「肉餅,不是壓縮餅乾。」
唐博言下車離開了,邵平凡望著那有倆人份量的肉餅微微出神。
車外。
受傷的戰士避開所有人繞到車外,挨著車門坐在了地上。車內是正在用餐的邵平凡。
「我在發燒。」小戰士小聲開口,低落的聲音中流露出了恐慌。
「我身體很疼,像有東西在五臟六腑里啃咬,試圖……試圖鑽出體外。」
邵平凡沉默。
上回潘瓊的同伴寄生變異在四十八小時左右。
「我頭暈,剛才嘔吐了……」小戰士依舊在自顧自的講著。
「我身上很燙,像快燒著了一樣。我……」
「我很怕,我才剛進護衛軍四個月,我不甘心。我參加護衛軍選拔成功後還到肖神的英雄碑前告訴他了呢。」
「我怕死,我很懦弱吧?肖神肯定得笑話我了,他創建的第一軍團咋就收了……」
他的話顛三倒四,聲音中染上了哭腔。
「咔!」
車門打開了。
邵平凡俯視著蹲在車門口哭的跟孩子一樣的人,微微擰眉,「你害怕不找你的戰友哭來煩我幹什麼?」
「我怕他們擔心。」
「……」鐵石心腸不會擔心的邵爛人。
「邵向導,我被寄生了對嗎?」小戰士顫聲問。
從最初蟲卵孵化後平凡就在跟屍蟲打交道,他太了解屍蟲了,小戰士身上的氣味明顯已混合了屍蟲的味道。
邵平凡盯著無助的小戰士看了許久,彎腰給他一個擁抱。
「他以你為榮。」
午夜。
小戰士身上滾燙仿佛一塊炭一樣,體內似有銳物在不斷生長,攪碎內臟向皮膚外蔓延。
「嘔!!」
他趴在地上嘔吐,但吐出的全是腥臭的粘液。
他掀開衣裳怔怔盯著肚子上包紮的位置,試探的揭開,傷口上生出了一顆顆黃豆大的肉瘤,本該是鮮紅的血液中染上淡淡的青色。
盯著可怕的傷口,他的眼中浮上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