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
「我在。」唐博言應了一聲。
「我做了一個夢。」邵平凡喃喃自語。「我夢見了一鄴,他住在海邊,歲月靜好,很幸福。」
「一鄴喜歡大海,我以前總哄他,等我有錢了,出人頭地了,我帶他去海邊定居。」
「可世界瘋了,炮火連天,戰事不斷,永無寧日。末世前人和人打,末世後人和屍蟲打,海枯了,樹倒了,城市千瘡百孔。到死,一鄴都沒看見一眼大海。」
「以前我為了自己和一鄴而戰,後來又為了大義而戰。好多人把身家性命壓在我身上,我累極了,可我不能垮,我一旦垮了我身後那些人頂不住的。」
「我討厭打仗……」
看平凡像犯癔症了一樣自說自話,唐博言心疼萬分,握住他的手溫聲安慰,「別怕,都是夢,累了就歇歇,一切有我,天塌了我來頂,我頂得住。」
「小唐。」
「我在。」
「小唐。」
平凡渙散的雙眼漸漸聚焦。
平凡機械的動了動頭,呆滯的看著唐博言臉上礙眼的巴掌印。
良久。
「誰打的?」平凡問。
唐博言側了側頭,眼神躲閃。
「誰?」平凡問。
「自己。」唐博言承認。
「……你瘋了?」
「對不起。」唐博言道歉。
「你出軌了?」即使病著,邵爛人依舊不改嘴欠。
但這次,唐博言少見的沒發火。
「我應該早點發現的。」
唐博言沒怪平凡的隱瞞,只恨自己粗心大意,整天忙著工作,忽略了平凡。明明他病的那麼明顯了,為什麼自己不當回事!?
邵平凡默然。
早點發現又有什麼用?自己得的可不是普通的病。
體內麻醉藥的藥效還沒全退,平凡只清醒了一會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等再次醒來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傅伯華和鍾濤全來了。
見二人愁雲滿面,憂心忡忡,邵平凡對自己的病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全來了?」平凡問。
「得虧樓梯短,沒把你摔死。」鍾濤黑著臉訓斥。「敢在屍巢殺個三進三出的牛人,摔樓梯摔死了?你真成千古笑柄了。」
鍾濤嘴上損著邵平凡,但內容全圍繞在摔下樓梯上,別的隻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