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川。」
「屬下在,君主。」
「現在什麼曆日?」
「君主,太清136年,快到穀雨了。」
太清136年……
魔族滅族的前一年。
池陸的臉色倏爾變得很怪。
作為唯一擁有純正血脈的天魔,數百來,池陸日常行事隨心所欲、最討厭條條框框那些,最主要的就是脾氣臭,一點就爆。
但其實呢,也不難服侍,畢竟這位天魔的脾氣情緒什麼的基本都寫臉上。
雖然常常口是心非,心思也還算是好猜。
但此時此刻……
這位天魔大人頭髮銀白,連纖長的睫毛也是白的,在陽光下泛著雪般的光。一通掃視下來,眉目間除了高貴就是尊貴。
臉上還有什麼更多的玄機,真看不出來了。
又偏偏整個人的狀態哪裡不對勁。
「?」殷川眨眨眼,看向面前只有空空的磚雕欄杆。
君主不見了,整個後院只剩他一人。
他長了個鵝蛋臉,個頭不高,外貌上看著就是個男孩,踮起腳對著虛空大喊——
「君主您上哪兒去?」
「不用跟上來。」
半空中不知從何方位,傳來池陸迴蕩的嗓音。
……
魔界最北的邊境。
此處乃極寒之地,常年大雪,風暴不斷,放眼天地皆白。
池陸行走在鵝毛大雪中,身後披散的白色長髮比雪還順柔,腰間很窄,深紅的腰封緊緊扎著,顯得身板勁挺。
他眉目與發色,和這片廣闊大地融為一體,唯獨身上的黑衣袍像一滴墨水落在蒼茫之中。
「重生了嗎?」
池陸邊想邊在手中凝聚魔氣,就見黑氣纏著紅芒,在手中化出赤骨彎刀。
竟回到了魔界沒有被滅族的過去。
池陸閉上眼,想到死前悲慘的場景,不覺寒笑起來。
他緊緊握著劍柄,「既然能從頭來過,本座必然不會再犯一樣的錯,顧嶼啊,你和修仙界這滅族之仇,等我跟你們算乾淨。」
身後很遠的地方,傳來了一道慘烈的動靜。
突然聽見自己屬下的聲音,池陸頓了一頓,他回過頭。
看見殷川模樣狼狽的那一刻。
差點把池陸氣壞。
「啊啊——」殷川發抖裹緊外衣,唇部乾裂發白,頂著暴風雪吃力地去追池陸,在地上連摔了幾下,踉蹌站起來,雙腿顫抖:「君主前面那是您嗎,這是哪兒?我快看不見了。」
池陸卻周身風平浪靜,他立在冰天雪地間,半點不受到周圍惡劣環境的影響,銀白的長髮未亂,骨子裡始終流露獨屬於高貴天魔的氣場。
這裡是魔界聖地,空氣都帶著強大的威壓力量,每往前走一步,對外來者的壓制就更強一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