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現在還有太多事情沒有解決,他必須苟延殘喘地活著。
哪怕令人厭惡憎恨,哪怕像個狗皮膏藥賴在池陸身邊。
須臾,池陸卻漸漸見顧嶼嘴角上揚。
「……」
池陸皺了下眉。
顧嶼的樣子高高在上帶著疏離感。
可是哪裡不對勁。
有鮮血在顧嶼的唇內要溢出,嗓音低很虛弱,不知是不是錯覺,池陸在裡面聽出了一絲愜意。
「再用力一點。」
顧嶼的眼神一如既往漆黑若洞,但這黑洞的深處,卻似乎……
有一種幾乎難以覺察的望眼欲穿的渴望。
如果想發泄,本尊遂你意。
心甘情願,就怕你下手不夠狠。
池陸打量顧嶼的表情。
一時間,覺得眼前的顧嶼讓自己感到陌生無比。
這美麗紋著金印的脖子,冷白的肌膚已經被掐出手指的血痕,可眼前看到的不是因傷勢帶來的疼痛。
黑煞的魔氣已經侵蝕到他的下巴頦,往骨髓里鑽,分明應該是痛苦至極的折磨才是。
池陸討厭這種雲裡霧裡的感覺,讓他覺得在被戲耍,顧嶼你在玩什麼把戲!
「什麼意思?!」
顧嶼抬起一隻手攀上池陸的骨節繃緊的手背,冰涼地覆蓋在上面。帶著池陸的手往死了掐自己頸脖——
力度大到池陸都被完全控制。
鮮血直接從嘴角溢出來。
順著涼薄上翹的唇,幾道血跡掛在線條流暢的下巴,滴落又滴落…
「就是這個意思。」
他的嗓音很沉靜,如同沒有漣漪的水面,又像飄過湖水的風,清風宜人。
池陸啊,你雖是天魔,但你不夠狠。
心太軟。
「你對我還是太溫柔了,池陸。」
顧嶼眼神漆黑無底,此時又看不出情緒了,聲線聽上去讓人感覺很壓抑。
池陸內心頓時生出厭惡至極的情緒。
不同於想殺顧嶼的恨意。
而是一種,令他感到異常陌生的牴觸——
他立馬另一隻手化出赤骨彎刀。
彎刀的尖,對著顧嶼的喉結。
離冷白的肌膚只有半毫之差。
「你在逼本座……」
他的手怒得打顫,控制著自己的氣力不一刀刺進去。
「沒有在逼你,本尊是發自內心覺得,天魔大人應該對本尊越狠越好。」
顧嶼的手指用力之大,讓池陸的手生出被擠壓的疼痛。
池陸一把甩開顧嶼覆蓋在自己手背上那冰涼的手,「——再敢碰本座!」
「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模樣像個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