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清虛谷,你看著他們。」他說道。
「我隨你一起去。」顧嶼道,「把他們送去客棧房間裡。」
天字號的套房很大,有個專門的庭院,只有住在天字號的客人才有通道下去,外人是無法進入的。
顧嶼帶著這些被操控的魔,瞬移到這個庭院裡。
他給周圍上了雙重結界。
這些魔已經被池陸定住,不會亂動。
而外人也進不來這個庭院,何況他里外都各上了一層結界,能夠保證是安全的。
池陸在百花客棧外面等著,見顧嶼出來了,便要動身。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顧嶼的腳步卻頓了一下。
「怎麼了?」池陸回頭,看過去。
顧嶼看向他:「我想到了迦藍。」
池陸瞳孔一放大。
立刻瞬移到幸福酒館——
幸福酒館外面很安靜,掛著幾盞紅色燈籠。因為快到清晨,外面掛著休息的木牌,沒有客人,一張又一張方桌擦得乾淨,板凳也擺放整齊。
池陸走進去,迦藍他們說過,他們就住在酒館後面的屋子裡。
……
魔生來是嗜血的,但他們因為心存善念,世代與凡人同樣的飲食,久而久之,忘卻了對血的渴望。
魔的嗅覺,對血有超乎其它事物的敏感程度。
在進入酒館的那一刻。
池陸聞到了撕碎的血味。
***
池陸快速闖入酒館後面的屋子裡。推開門的剎那——
床榻上,迦藍趴在一具軀體上啃食著。
這個身軀已經完全看不出來是誰了。
血糊糊的肉和半邊骨架。
「……秀秀呢?」池陸顫著嗓音,問顧嶼道。
他們找尋的視線落在柜子和牆之間的窄縫裡。
小小的身子蹲在裡面。
張著嘴,眼睛眨也不眨,望著床榻上的景象。
臉色慘白,嘴唇無色。
顧嶼瞬移到秀秀跟前捂住她雙眼,抱進懷裡。
低下頭,在她耳邊念了一道法咒。
孩子立刻昏睡在顧嶼懷內。
這般動靜,打擾到了床上的迦藍,他齜牙咧嘴發出狠厲的低吼,滿嘴滿臉都是鮮血,吞咽下去嘴裡殘餘的肉碎,「滋啞——」
嘶叫一聲,殺向顧嶼。
池陸一把攥住迦藍撞在牆上!
迦藍身後的牆體嘭然凹陷開裂。
驟然間,迦藍的身體猛顫抽搐,他的雙眼瞳孔不斷放大又收縮,又放大收縮。
他發出「呃!呃!」的聲音。
「殺、殺……」
迦藍的口內傳出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