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過後,二人用過早餐,前往圖書館。
被昨天林尋和大貓帶領的遊玩一打岔,簡安險些忘記了自己原本在思考的事。
她想邀請澤菲爾陪同她接著旅行,將留影書填滿。如果發聲魔法能在圖書館中找到,這次的委託就結束了,她還能給出什麼報酬來委託對方呢,對方會不會同意呢?
還有這次委託的報酬,一開始只提出了「魔王被勇者打敗」這個獎勵,可是勇者已經見過國王並將事跡宣告王國了啊,這個提議就太沒意義了。
而且她現在全身上下就剩下了三枚金幣,與對方昨天剛得到的一大筆獎賞來說實在不值一提……
就在簡安目光發散、神遊天外時,澤菲爾也在一旁緊急陷入思考。
實話說,他一開始是被迫同意魔王的提議的。
在人家的地盤上,在絕對的武力壓制前,他哪能說個「不」字?下一秒就會血濺當場吧。
但如果不是簡安這個奇怪的要求,他根本不可能活著從魔界回來,又獲得像現在這樣的榮光和賞賜。
他沒理由討厭簡安,更何況在短短几天的相處後,他不僅沒有懼怕和厭惡,反而是升起一股憐愛感。
平心而論,跟簡安相處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起初她只是一副呆呆的模樣,無喜無悲,了無生趣,澤菲爾說什麼她做什麼,沒有自己的思想,就像是斷了線的木偶,空洞又脆弱。
但就在短短几天的相處後,簡安身上有了許多的轉變,包括身體與心靈上:
她穿上了彩色的衣服,換掉了先前沉悶的黑白色調。
她學習了魔法,有了獨屬於自己的墨語筆。
她面色沒有之前那般蒼白,身形也比之前更加強壯。
即使很少,即使微弱,但她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表情。會在嘗到美味的食物後泛起光亮;會喜歡見到作物生長;會因他的照顧而感激……
如果說最初的簡安是一朵即將枯死的花,那麼她現在就是在初春的到來後逐漸新生、恢復色彩的花朵。
而澤菲爾不僅見證了她的生長,也參與到她的成長中去,那是親手栽培植物後,見到其緩慢生長的成就感與喜悅感。
澤菲爾想繼續下去,想看著這朵花如何長成,想為她澆水施肥,想見她完全綻放後澎湃的生命力。
他想繼續這樣的旅程,和簡安一起。
所以他在思索,如果真的找到了魔法,他該找個什麼樣的理由說服簡安繼續旅程。
兩人就這麼各懷念頭地來到了圖書館。
皇家圖書館是一座塔樓,外表看著十分低調,綠藤悄悄覆蓋在側邊的石牆上。
卜一進門,簡安就感到身體中有什麼被壓制住了。她嗅著空氣中古老的書卷與筆墨氣息,試著對著地板寫了一道清潔魔法。
文字安靜地待在空中,地板毫無變化——魔法失敗了,看來這裡有禁制。
一陣腳步聲響起,一位戴著眼鏡的老人從書架後邊走出,對著他們鞠躬行禮:「頂樓是禁書擺放處,外人不可進。館內設置了禁制,除權限人外不可使用魔法。」
「圖書館為二位開放一天,午夜後則會關閉,魔法類書籍擺放在第三層。」
交代完注意事項後,老人轉身離開,去做未完成之事。看樣子,接下來他們可以在規定範圍內隨意走動。
簡安踏上木質樓梯,鞋底壓在木板上,發出厚重的聲音。
圖書館內部空間很大,中間有擺放著供人閱讀的桌子,盡頭布滿典雅絢麗的壁畫,密密麻麻的書本整齊地塞滿了深色的書架。
有關魔法的書籍混跡在圖書館的書海中,顯得不值一提,其中卻暗含著巨大的威力。上三樓後,兩人決定先將書全都挑出來。
澤菲爾數著魔法書的數量,粗略估計著傍晚前也許能翻完。
見簡安入座,他也將一本書放在自己面前:「那麼,現在就開始看咯?」
————
澤菲爾勤勤懇懇地快速翻看著書籍,將手中這本厚厚的書翻至尾頁,隨後呼出一口氣。
他習慣性看看簡安,就見她還捧著第一本書入迷地看著,邊用墨語筆寫下咒語,雖然那完全不能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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