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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般?”
“就是这般”
傅阶用食指略带节奏地戳着昂贵的梨花木还不成,又强调了一遍:
“就是这样”
“笑得既凉薄,又没有丝毫人情味”
“就只是一直笑着,说实话,老哥有时候是真不明白你在笑些什么?”
“照你这么说,本宫应该一幅冷淡沉默,苦大仇深的模样”
太平依旧笑着,笑得无懈可击,笑得过于完美。
倒是傅阶有些慌乱着急了:
“妹子,你知道老哥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面前这个自己看着,陪着长大的小丫头笑得没心没肺,这位糙汉子莫名感到有些悲哀,拂袖,起身,准备离开。
当他快要跨出大殿时,身后传来了一句若有若无的叹息,让他日后几近固执地认为是听错了。
“明白又有何用呢青石兄。”
傅阶,字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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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急报,朝廷上下议论纷纷,商讨着何人堪为主帅。可就在这么紧要的关头,那位本就是笑话的公主殿下又闹出了一件啼笑皆非的事。
国难当头,偏偏就在这么个时候,人家要修豪宅!真是荒谬可笑!真是愚陋寡闻,目光短浅!
可叹,武皇一向宠爱幼女,竟然还就给答应了。
文臣们忍气吞声地看着那位公主殿下扬长而去,武官们却撂挑子不干了。什么破玩意啊,老子在前线跟人家玩命!你倒好,在后方修豪宅,啊,吃香喝辣?啊,醉生梦死?美得你!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怨气四起,人人装聋作哑之际,一直沉默的傅阶站了出来,担下出征保家卫国的重任。
朝堂上的纷乱嘈杂之音平息了不少。行吧,就这么着吧,都有傻子挺身而出了,还凑和个什么劲儿。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没啥好看的,回去就宣扬宣扬那位无耻殿下只顾饮酒作乐,荒淫无道,不顾百姓死活。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就这么着,万人唾弃的殿下跑去西安修豪宅。
可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却最终没能迎来它真正的主人,反倒在那荒芜的边境出现了一位不起眼的幕僚。
“哎呦,我的祖宗啊!这又是何苦呢”
斥退众人后,傅阶从慌忙主座上站起,抖抖索索却又利落地解开俘虏身上的绳子。
傅阶率领大军浩浩荡荡朝边境出发,中途混入了一条杂鱼。这条杂鱼被将士们带到主帅前。
将士们没能立刻将杂鱼拿下,呵,那绝不是因为他们突然大发慈悲,看这条杂鱼风尘仆仆,一幅穷酸样就好心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反倒拔出闪亮的刀剑,准备将这位不速之客乱刀砍死。
奇怪的是双方僵持了许久,终于那杂鱼不耐烦了,大喝一声:
“劳资是你们将军请来的贵客!”
将士们被这一嗓子喊懵了,面面相觑许久后,将这位贵客领至帅帐。于是就有了先前那一幕。
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子甩了甩发酸的手腕,不甚在意道:
“自今日起,唤本宫籍之”
傅阶晃了晃神,乐开了花,盯着祖宗上下打量:“公主不是警告过臣,要是日后再敢唤公主的字,定要臣好看的吗?”
“你亦有脸提起?”
被反将一军的傅大将军无话可说了,说话就说话,干嘛非揭人短呢?幼时,傅阶年纪稍大,常以大哥自居。小殿下更是对那身出神入化的翻墙本领钦佩不已,便整日不耻下问,央着大哥教她。
就有那么一次,傅阶正教小丫头片子如何翻墙翻的又快又好,不凑巧的是这次没找好墙,小殿下正好给翻到掖庭里去了。
傅阶却没翻过来,可声音很着急:
“籍之,籍之!快藏起来!”
末了还聪明地补了一句:
“可千万别出声!”
可能是殿里的看管宫人发觉不对,便出来找小祖宗。
小殿下乖乖抱头蹲在墙脚,活像一只专心生长的蘑菇。
可最后还是被告了状,给揭发了。
小殿下就是小殿下,当即就是一幅母后听儿臣狡辩的豪气,打死不认。
武皇似笑非笑:
“籍之?”
小太平当即不敢讲话,回去后少见地和大哥翻脸,说:
“日后再敢唤本宫的字,就要你好看!”
傅阶自知理亏,懊悔不已,当时要唤得是公主二字,就不会被发现了嘛!
鬼知道是哪位公主呦!傅阶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
傅阶轻咳了两声,尴尬地扔了手中的绳子,劝道:
“籍之,战场非政场,绝非儿戏!上次的苦头,还没吃够么?!”
太平轻抚了面上的凶神傩面,感受着那凹凸起落,叹道:
“再废话,本宫就换孟昭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