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有如放屁,無人理會。
慕容羽下巴微微抬起,似在虛空中搜尋什麼。
墨玉笙心領神會道:「你那狗鼻子可是又聞出了什麼異樣?」
兩人目光交錯。
慕容羽道:「是無影,他來過。」
墨玉笙唇角漫上一絲笑意:「如此甚好。倒是越來越熱鬧了。」
車夫不敢多嘴,只得在心底憤憤道:「我說這位爺,你到底有沒有心?當這是在游燈會嗎?您幾位圖熱鬧可以,可否別捎上我?」
幾人離了黃泉,四下漆黑,只能依稀借著腳下水晶蘭發出的幽光辨認前路。
幸而雲散天開,泄下幾縷月光敲碎了黑夜,露出黑暗下藏著的詭異和猙獰。
巨缸被拍成了碎渣,亂七八糟地呈屍荒野。暗紅的液體流了滿地,粘稠又濃厚,已經微微結了痂。而那血跡中,印著深深淺淺的足跡,夾雜著破碎的衣料與凌亂的毛髮,看得人觸目驚心。
車夫伏在樹幹上,嘔吐不止,差點沒將胃給搗騰出來。
他這輩子殺過雞宰過羊,沒少見血,卻還是敗給了這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偏偏他身強力壯,若是能兩眼一抹黑就此暈厥,該多好?
元晦站在一攤血跡旁,目光掃過那泛著惡臭的坑坑窪窪,「這並非鞋印。」
「是足印。或者說……是爪印。」墨玉笙接口道。
他佝下身子,伸出手掌朝著其中一個足印比劃了一下。
那足印足有尋常人兩倍大小,近似人足,一掌五趾,只是趾頭比常人尖銳些,像是利爪。而足印間錯落著掌印,除了大些指尖鋒利些看著與尋常手掌無二。
墨玉笙收了手,笑道:「看樣子是只用雙掌雙足行走的怪物。莫不是運氣好,撞上了只山海經的神獸?」
慕容羽掃了一眼血跡上深淺不一,大小各異的印跡,好意提醒道:「不是一隻,是一群。」
車夫胃中殘食已經吐盡,虛脫的靠著樹幹,指著腳邊散落的幾塊與血色混作一團的衣料,滿臉的生無可戀:「什麼怪物還會穿衣,還有長發?」
車夫還想說些什麼,被慕容羽打斷。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幾人遂屏氣凝神,側耳傾聽。
山風卷著幾聲似有若無的哀嚎從四面八方湧來,叫人難辨東西。
墨玉笙閉著眼,立在黑暗中。
在覺察到自己可能會又瞎又聾後,他在最短的時間內為自己尋了一條出路。利用氣流的變化感知物體的存在。幾年修行下來,他的覺知能力已經出神入化。
墨玉笙驀地睜眼,使出一招踏雪無痕,頃刻間飄出兩三丈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