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變成了一人一鶴一塊。
玄露:……
看著自己胸前玉牌旁提溜亂晃的魚形玉,她默然。也行吧,反正上一世她也只見了一半泉珏,說明功能不會因為少一半而改變。
明月高掛,夜色更深,庭院無比安靜。
「快去睡吧。」
沈宴淮握著屬於自己的那塊玉,看了看天幕,溫聲對玄露叮囑,「明日,我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
玄露萬萬沒想到沈宴淮說的「重要的事」是指來問劍峰。
第二日,直到飛到問劍峰廣場上空,玄露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不知是不是大清早被從睡夢中叫起來的後遺症。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沈宴淮,少年曾經孤立無援的狀態給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這樣的舉動實在是新奇和意外。
此時正是旭日初升的時刻,下方廣場站滿了問劍峰晨起練劍的弟子,放眼望去,一片清冷出塵的雪白。
這個時間,宋峰主一般不會在自己住處呆著,而是在廣場監督弟子們練劍!
玄露對此還是記得很清楚的,飛過廣場時,她特意放慢速度,仔細尋找起宋峰主的身影來。
不出一會兒,她便發現了站在高台上俯瞰的宋銳。
她特意又飛低了些許,方便沈宴淮注意到人,果然,少年的聲音很快從後方傳來:「小鶴,我們去那邊,找宋峰主。」
玄露立即朝著遠處的高台飛去,速度極快地掠過下方一眾弟子,緩緩落到宋銳面前。
「宋峰主。」沈宴淮向他行禮。
「哦……是你。」宋銳顯然十分驚喜,一雙慣常冰冷的眸子竟透出幾分和藹,若是讓熟悉他的問劍弟子見了,定會目瞪口呆。
似乎察覺到自己態度不妥,宋銳斂了斂情緒,但還是藏不住眼中的殷切期待,「你來找我,可是在劍法上有所疑問?」
沈宴淮笑笑,「正是如此,近來弟子修習鶴陣,對如何將劍法本身與鶴陣融合十分不解,特來請教。」
聽見這話,宋銳心中對沈宴淮更青睞了幾分。他剛要張口,卻突然想起這不是談話的好地方,於是對少年點了點頭,「跟我來罷。」
沈宴淮跟著宋銳離開了高台,下方注意到動靜的幾人卻是停下了晨練。
「那便是師父說的沈宴淮?」皺眉的少年從衣著上看與其他弟子一般無二,但腰間華貴的玉佩、不凡的談吐,足以證明他來自世家貴族。
「是啊,賀師弟。」旁邊的人回答他,「那便是御靈峰的沈師弟了,入宗半月就成功鍊氣,天資更是過人,據說還擅長使劍,很得我們峰主青睞。」
那人羨慕道:「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這沈師弟看著也是人中t龍鳳。」
賀逸文面色微沉,轉而聽旁邊的徐泉湊過來問:「賀師兄……你不是說之前在鑄劍台見過他嗎?」
作為宋峰主這次收的唯二親傳弟子,徐泉年紀小些,排序也在賀逸文之後,順理稱他一句師兄。
徐泉生得一副清秀模樣,平日性格也十分內向,問完賀逸文,他露出一個緊張的笑來,然後低下了頭。
賀逸文掃了徐泉一眼,神色卻更為不悅。
但賀逸文表面還是做足了同門情深的功夫,只淡淡地答了一句:「時隔這麼久,早已記不清了。」
他沒再理會徐泉,而是看向不遠處的高正平一行人。
私下裡,他可是沒少聽見這群人痛罵沈宴淮,也聽聞他們進入不久前開啟的冷泉谷境,就是想從裡面找到沈宴淮,給他一個教訓。
但現在為何……對剛才的情形沒有一絲反應?
賀逸文不解地看著高正平,對方正自顧自地練著劍,認真的樣子比平日不知好了幾多倍。
罷了。
他回過頭,眯起眼望向方才沈宴淮離開的方向,若是沒猜錯……
另一邊,沈宴淮斷開了對高正平幾人的操控。
若不是不想無緣無故再沾上麻煩,他也不會費這力氣。
為了不太過明顯,他沒有徹底清洗那五人的記憶,而只是在用得著時催動魔蠱,不然,如今他就能看見幾個唯命是從的問劍弟子了。
「……詳細說說,你遇見了什麼難題?」
回到劍齋,宋銳先是略講了一些關於用劍的要點——他生怕這個出身平凡的少年因無人指導,用劍方面存著什麼問題。但在看到沈宴淮的示範,出劍凌厲劍意純粹,招式又很符合他的風格後,便放下了心。
同時他也生出了幾分好奇:跟他路數如此相似的劍法……師從何處啊?
但還是得先解決少年劍法方面的疑問,這個問題稍後再問好了。
面對宋銳的問話,沈宴淮看了身邊的玄露一眼,講述道:「先前弟子修習了《丹羽訣》的前兩小篇,受益頗深,但弟子感覺一人練劍,和與靈獸一起練劍是兩種感受,時常忽視細節,總是磨合不好。」
宋銳聽著,點了點頭。
沒錯,御靈峰弟子因為與靈獸共戰的特殊性,最開始很難適應,哪怕練好了自己的部分,等再加上靈獸時,便很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