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位置偏僻,幾乎沒有車流,沈暮簾忍著胃酸的侵蝕剛要穿過路口,一輛熟悉的黑色車身卻從她眼前一閃而過。
沈暮簾驀地側過頭,目光不自主跟隨,直到那輛雷克薩斯在她面前穩當停下。
顧佑遠回來了?
他不是說,還要一段時間嗎?
因疼痛而急促的呼吸漸漸淡了下來,她眨著眼,緊抿蒼白的唇。
忽然有淚意自心底覆壓,只要見到與顧佑遠有關的事物,毫無源頭的委屈就能拔地而起。
她哽著喉,虛弱的朝前走了幾步:「提前回來怎麼不……」
手剛觸上把手,她卻突然在緊閉的黑色車窗里,捕捉到一束刺目的光。
一種難以名狀的、急切的直覺便在這短瞬的亮色中猛然墜入意識——
車裡那個人,絕不是顧佑遠。
她上套了。
腳步驀地滯下,瞳孔驟然緊縮,來不及過多思索,沈暮簾扭頭就跑,卻在轉過身的那瞬撞上了一堵人牆。
數十名健壯的男人步步逼近,絲毫沒有逃生的空隙,沈暮簾踉蹌著後退,心臟便在這鋪天蓋地的壓迫中,一寸寸墜入冰窖。
她悄然將手抄入口袋,摸索著手機準備按鍵:「你們想做什麼?」
話音剛落,身後的車門便應聲拉開。
沈暮簾還未來得及回頭,一隻骨感微涼的手就自她身後探來,錮住她的手掌,三兩下輕忪抽出她緊握的手機。
樹影綽綽,寒風拂起她額間的髮絲,一聲從鼻腔哼出的輕笑落入她的耳廓。
在嗅到身後獨有的男性氣息之前,沈暮簾猛的退開,緊緊蹙起眉抬眸望著他。
身形高大,彌散著渾不吝的慵懶。
微卷的黑髮利落,耳骨上的銀色耳釘泛著淡淡的光,讓人止不住聚焦目光。
男人一身黑色皮夾克,骨相隱約透著顧佑遠的影子,但氣質卻截然不同,同樣狹長的眸,長在他身上卻是張揚不羈,恣意灑脫。
她幾乎是一眼斷定,這個人,與顧佑遠絕不是一般的關係。
能輕而易舉進入車庫開走雷克薩斯,身邊的人手也不少,明知道她與顧佑遠的關係卻能做到毫不顧忌。
他究竟是誰?
男人手中把玩著手機,挑眉凝視片刻,抬眸坦蕩的回望沈暮簾警惕的目光。
氣氛便在這一刻燃起箭在弦上的暗火。
兩人對視良久,正當沈暮簾覺得他將要施行狠戾的威脅時,男人卻好像終於憋不住,在她的視線下,垂頭扯唇笑了笑。
「沈小姐,」他揚著眉,將手機插回沈暮簾的口袋,「別這麼緊張。」
他往後退了一步,後背輕靠在車上,聲線懶散:「我只是想請你到我家坐坐。」
帶著十多個壯漢圍堵,搶了她的手機不讓她與外界取得任何聯繫,還好意思說是『到家裡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