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體溫比女生高,像是貼了一個暖寶寶。
「不……」顧念一緊急止住麻煩了三個字,改口道,「不用了,應該沒什麼大事。」
她用手按住陸今安的手,試圖撥開。
但力氣和男生比,差距甚遠。
兩隻腳的腳後跟全都磨破了皮,露出紅色的肉。
陸今安眉峰微擰拆開包裝,準備消毒。
「我自己來。」顧念一想奪過他手中的碘伏,被他避開。
男人像是聽不見,一意孤行地擦拭受傷的地方。
一如在醫院裡那次。
他想做的事情,別人阻擋不了。
眉目低垂,眼睛斂在纖長睫羽之下,神情淡漠,專心致志處理傷口。
陸今安輕輕貼上創可貼,似乎怕觸碰到傷口,「洗澡的時候會有點刺痛。」
「好的,陸醫生。」
仿佛她真的是他的病人,謹遵醫囑。
女生抱著衣服走進浴室,陸今安自嘲笑笑。
破皮的傷口再痛能有多痛,沒有開刀,沒有皮開肉綻,比不上手術室里的萬分之一。
他見多了生離死別和各類傷口,習慣了麻木和漠視,今天是怎麼了?
對著一個擦破皮的傷口,叮囑這麼多。
顧念一洗完澡出來,頭髮已經吹乾,穿的卻是外出的衣服。
「陸醫生,我想去山頂逛逛,不用等我,早點睡,晚安。」
前24年,她從來沒有旅遊過,被生活和學習裹挾著朝前走,今天也算是半旅行,自然不想錯過山上的夜景。
「你就穿這個出去?」
一件襯衫加牛仔褲,僅此而已。
顧念一恍然想起,這是在山頂,溫度本就比山腳低15攝氏度,到了夜晚,更是只剩十來度。
然而她沒有帶外套,泄氣坐回床邊。
陸今安像變魔術似的,從包里掏出一件西服。
「你怎麼帶了外套?」
「習慣備著,空調房溫度低,走吧。」
男人解釋一句,和顧念一一同出了門。
顧念一踏上通往屋頂花園的最後一級台階,忽然間,她的手被陸今安攥住。
「小心,黑。」
心臟陡然漏了半拍,奇怪的是,並沒有想要掙開,反而將自己交給他。
男人牽緊她的手,一步一步走進花園。
為了增加氛圍感,屋頂花園沒有大燈照明,只有暖黃色的燈串,她披著陸今安的黑色西服,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開始是他主動牽住她,後來是她回握過去。
天地之間,好像只剩下他們。
屋頂花園空間很大,可以燒烤、放冷煙花,還有一個供小朋友玩耍的小型遊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