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壓在心底多年的話終於說了出來,可惜另一個人沒聽見。
顧念一接過來陸今安遞過來的茶水,抿了一口,溫度剛剛好,「要錢沒有,想讓我幫忙求人,不可能,法律該怎麼判怎麼判,該賠多少賠多少,我不可能再出一分錢。」
她還悠閒地喝茶,這兩口子感情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上次回家還和陌生人一樣。
顧國華轉而對陸今安說:「你就縱容她這樣,不管她弟弟死活。」
陸今安和顧念一併肩而立,始終牽緊她的手,語調端得散漫,「我聽我老婆的。」
小兩口話術一致對外,倒顯得他多餘。
顧國華萬萬沒想到,陸今安絲毫不在意,他轉頭對顧念一說:「你確定要這樣做?以後可沒有娘家為你出頭。」
這是什麼可笑的言語,顧念一倏地笑了,像打量陌生人一樣,上下掃了一遍,「現在有還不如沒有呢,好走不送,我要睡了。」
爭執差不多了,徹底撕破了臉,早該如此了。
上次回家已經將所有的東西搬了回來。
老家的房子,她的房間是雜物間也好,是其他什麼用途也罷。
她不在意了。
陸今安做出送客的手勢,「請」顧國華出去。
在電梯廳對他說:「你們不心疼她,我會心疼,她不被偏愛的24年過去了,往後她的人生會被無限偏愛。」
「我不會再讓她受任何委屈。」
陸今安不在意自己在他們心里的形象,是不是一個好女婿不重要。
他的底線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顧念一。
當即補充,「另外,顧明軒的事一一不摻和,找我們家也沒用,我和她統一戰線。」
陸今安按下電梯,「送客」。
又和物業說,以後不要隨便放人進來,放進來之前一定要和業主溝通。
他不想她獨自面對,過去24年受得苦夠多了。
陸今安在門外站了一會,給顧念一緩存的時間,和阮女士通口氣。
剛剛說了那麼多話,像打了一場仗,顧念一用掉了全身的力氣,她坐在沙發一角,抱緊抱枕。
原以為自己會哭,眼淚早已乾涸。
這些話在心里憋了太長時間,說出來之後,如釋重負,她的性格沒有自己想得那麼包子。
不知他們會不會鬧到陸家。
陸父陸母會不會覺得她不孝?
顧念一聽見開門的聲音,看到熟悉的矜貴身影,放下抱枕,跑過去抱住陸今安。
臨到面前的時候,緊急停住,她不敢。
陸今安邁開一雙長腿,伸出雙手將顧念一攬在懷裡,清冷的眸子浮起柔和的波光,斟字酌句地說:「顧念一,恭喜你,你的苦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