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濯月把二樓的空房間改了個遊戲室,買了很多積木和玩具,家具邊角都用海綿包裹起來,豆豆和貝貝過來做客的時候能有玩的地方,將來果果長大,也能一起玩。
林濯月坐在小板凳上,用積木搭了個城堡,豆豆把收納箱拖過來,裡面的小玩意一股腦倒出來,噼里啪啦滾了一地,砸壞了城堡的一角。
貝貝:「咦,你把城堡弄壞了!」
豆豆:「我、我可以修!」
林濯月彎腰從一堆東西里翻出小狗的擺件,小心翼翼把它放到圓拱形的門後。
豆豆撲進林濯月懷裡,小手捧起他的臉,「舅舅,我素不素能修好?你索!」
林濯月摟著他:「壞了的東西就是壞了,修不好了。」
豆豆似乎有點著急,汗涔涔的臉上又浮起汗水。
林濯月擦了一下他的腦門,「壞了有什麼關係,不一定新的就是最好的。」
「可是壞了要挨打!」貝貝噘著嘴,扭捏地說。
林濯月把他拉過來,「有人打你嗎?」
「男孩子就不打。」貝貝無精打采地說,「媽媽不是男孩子。」
「誰打你媽媽?」林濯月握了一下他的手,「你爸爸會打人嗎?」
貝貝不吭聲,掙開他的手蹲到地上。
林濯月拽著他的胳膊,強硬地把他拉起來,追問道:「誰打你媽媽?是不是你爸爸?」
「不是......」貝貝帶著哭腔說,「我爸爸不打人。」
「你在幹什麼!」林濯月還想再問,突然一聲厲喝將他打斷,他轉回頭,章蔚箏扶著肚子站在門口,臉上醞釀著怒氣。
林濯月鬆開了貝貝,沖她笑了笑。
章蔚箏強忍著怒氣說:「豆豆,貝貝,你們先下樓,要回去了。」
豆豆嚷嚷說:「我想住在這裡!」
章蔚箏已近臨產,身體疲乏至極,忍無可忍咣了頓火,把豆豆嚇得一個哆嗦,霎時哇哇大哭起來。
章蔚箏厲聲道:「下樓!」
貝貝牽起哭聲不斷的豆豆,瑟縮著身體往外走。
林濯月把收納箱拉過來,手臂掃向城堡,咣當一聲,壘起的堡宇瞬間坍塌,大半落進了箱子裡。
「林濯月,我提醒你,離豆豆遠一點。」章蔚箏咬著牙說。
林濯月莞爾一笑:「那我可以離果果近一點。」
章蔚箏臉色煞白,手掌緊握成拳,「你試試看!」
林濯月撣了撣手立起身,舉步向她走去,用好奇又憐憫的口吻說:「為什麼不能向前看呢?我都不計較你拿刀砍我,我不過希望你不要再把負面情緒灌輸給章洄,他真的很辛苦,比你辛苦了一百倍。」
「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我和章洄相依為命......」
「別再說什麼相依為命!別再給自己戴高帽子了!」林濯月陡然拔高音量,「你一共養了他四年,想養他的人多得是,你清醒一點吧,不是你照顧他,是他一直在救濟你!」
「我不想再聽你說鬼話,你這個魔鬼。」章蔚箏呼吸急促,她跌撞著往外去,扶著牆離開玩具室,空蕩的別墅里四處迴蕩著聲音,客廳里笑聲與哭聲交纏,世界錯亂,天與地正在旋轉,章蔚箏看見了樓梯的重影,她深深吸著氣,艱難地抓住樓梯扶手。
正當她恢復心緒,穩步向下時,後背猝不及防被人撞了一把,隨著一聲尖叫響起,整個人直耿耿栽向下栽,直棱堅硬的台階一下又一下磕在肚皮上,隨之而來的疼痛密集又尖銳,布滿了全身。
眾人聽見慘叫聲圍聚過來,台階之上,鮮血掃出長尾,章蔚箏身體抽搐,痛得牙關打顫。
章啟文驚恐萬分,衝上前扶她,「趕緊叫救護車!」
章蔚箏掙扎間死死拽住他的衣袖,瞳孔逐漸潰散,喉舌間吐出幾個字:
「林、濯月、推我......」
第32章 序幕
章洄回家前一日,去柯氏集團見了新的項目聯絡人,離開的時候碰上柯宴,柯宴明天要回蘇溪市,非要逮著他喝頓酒,找了個環境舒適的清吧,絮絮叨叨念了一晚上柯凡盛的感情問題。
柯宴喝完一杯長島冰茶,又續上了尼格羅尼,在微瀾的燈光下無精打采伏到桌頭,把玩乾燥的木質杯墊。
而章洄點了一杯不含酒精的特調,專注地咬薯條。
「你是不是讀書沒勁?管這麼多幹什麼?」章洄問。
「可能是吧。」柯宴也拿了根薯條吃,「不愛喝酒還是不會喝?上次在會所也沒見你怎么喝。」
「都不是。」章洄說,「我想清醒一點。」
「不會喝酒怎麼談生意?」柯宴把餘下一口酒呷了,再點了一杯特調雞尾酒。
「沒有規定談生意一定要會喝酒,我覺得你爸那句口頭禪說的很對。」章洄說,「我也想成為制定規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