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
「——算是朋友麼?」
旁邊的男生們看戲一般的表情,搓搓手,露出玩味的笑,還有的調皮的甚至吹起口哨,逗她說:「妹妹,和稚哥做朋友多沒意思啊,要不要考慮一下當我的女盆友?」
「就是就是,稚哥那麼凶,不會疼人,我們會啊。」
「……」
安晞兮紅著臉,忍不住攥緊了拳頭,不理解稚哥為什麼會和這樣的人交朋友。
「不算。」
這時,一道冷沉的聲線,忽然落了下來,把安晞兮原本心中的怒火瞬間澆滅了。
她怔了一瞬,抬起頭,試圖從他平淡如水的表情中尋找一絲不淡定,不知道是偽裝的太好,還是他心裡真的冷硬,居然一絲破綻,都沒有看出來。
「我不信。」
安晞兮睫毛輕顫,昂著頭,倔強地說:「和我們一起吃飯,你明明很開心。」
「愛信不信。」沈稚禾不耐煩地瞥她一眼,捻滅冒星的菸頭,隨手擲進前邊的垃圾桶,「飯堂的白菜和胡蘿蔔難吃死了,開心?」
安晞兮呆愣在原地,從一向雲淡風輕的沈稚禾的眼裡,捕捉到一瞬膩煩的情緒,他的語氣也又冷又凶,似乎充滿了嫌惡。
「……」
那一刻的沈稚禾,讓她感到無比的陌生。
「大家都挺擔心你的,沒想到你是翻牆出來玩了。」安晞兮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沙啞,「不是就算了。」
她別過臉,沒等沈稚禾便轉身離開。
沈稚禾淡淡收回視線,看都沒看往巷口走的安晞兮,有些煩躁地一腳踢開腳邊的石頭,低頭的一瞬,在地上發現了一個毛茸茸的貓咪鑰匙扣。
再抬眼看去——
長長的巷子裡,女孩背著書包,一步一頓地往巷口走去,四四方方的書包把女孩襯得更加瘦弱纖細,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顯得格外落寞。
稚哥原本淡定從容的表情,終於沒那麼冷靜了。
他撿起那個鑰匙扣,把懷裡還剩下的一盒煙扔給旁邊的男生,說一句,「你們自己玩吧」,便手插著兜走了。
接過煙的黃毛有些發懵,不過也很習慣這樣的場景,隨後嬉皮笑臉地衝著沈稚禾的背影喊了聲:「那下次一起啊。」
/
安晞兮走在回家的路上,越想越生氣,在經過一家獨棟小院的門口時,終於忍不住,猛地跺了下腳。
而後猝不及防的,一聲狂躁的狗吠從那戶人家傳了出來,把她嚇得連連後退。
她心臟狂跳了小半會兒,拍拍胸脯,正準備往前走的時候,與另外一隻剛經過路口,長相兇殘的大黃狗對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