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生小心翼翼地吹著傷口,心疼的不敢用力,他嘴角扯出一個笑,嗓音低啞:
「能讓你心疼,值了。」
於夏默然,沒再說話,房間裡很安靜幫人上好藥後,她再次叮囑:「傷口不能再碰水了,明天我陪你去醫院處理一下。」
「如果有什麼不方便的可以叫我,反正我就在隔壁。」
剛剛上藥的時候,她才發現刑肆手指關節都磨破了,還沒有結痂,看著怪嚇人的。
她張了張嘴,頓了一會才說:「還有,生命很珍貴,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希望你愛惜自己的身體,好好活著。」
「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她語氣堅定。
刑肆抬頭,她的眼裡顧盼生輝,睫毛根根分明,像是在意指著什麼。
他心臟像是被什麼狠狠敲擊了一下,嘴唇動了動,答應她:「好。」
回到房間後,於夏打開電腦,先是問了刑肆的身份信息,沒一會,一張截圖發了過去。
同時,他的手機收到一份西安直達南嘉市的機票簡訊。
時間是明天上午十點。
【阿肆,明天我陪你回去看阿姨。】
他心頭一震,目光在那兩個字眼上停住。
阿肆。
她有多久沒有這樣叫過他了?
刑肆靠坐在椅背,低頭瞥了眼結痂的傷口,笑了。
-
晚上十一點。
於夏躺在床上,反覆回憶著這幾天的事情。
前天晚上,刑肆在得知西安地震後的消息馬上趕了過來,卻在下飛機後,接到了一通遠跨重洋的電話。
杜阿姨自殺了。
這幾年,刑肆兩兄弟一直在美國陪著她治療,眼看病情有好轉,杜芸主動走出病房,一開始會跟人交流,後來在某劇院的宣傳單里看到了歌劇表演。
她像是想起什麼,模糊的記憶漸漸恢復。
是啊,她為了邢文山,在自己最紅的時候放棄了演藝事業,給他生孩子。
她曾經是那麼熱愛表演,為了能獲得機會,她逢周末就穿梭在京城的各個劇組裡,運氣好的時候,能連續跑上一星期的龍套。
一開始導演只是讓她扮演屍體,40度的高溫,她和一群人躺在地上,身上被擠滿污穢的顏料,為了逼真,有的導演甚至會用上豬血。
24歲那年,她終於嶄露頭角,在一部年代戲中扮演的女二,從一名被迫輟學的女學生,在亂世中摸爬滾打,成了一名裁縫店的老闆娘,卻依然堅持初心,最後為了保護機密而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杜芸回憶著自己這一生,感到可悲又荒涼。
在一位外國男人的邀請下,她加入歌劇院的表演團,重新拾起對表演的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