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綿往他傷口上撒鹽:「我不說話就已經是給你面子。」
賽場上此刻應該是哪一方進了場漂亮球,又是一陣歡呼。
江璄注視那裡,飲料緩緩從嘴邊移開。
「畢業後有什麼打算嗎?」
「你呢。」
江璄「嘿」了聲:「真是不好套話了哈。」
岑綿不懈地哼了聲,聽江璄說自己當然是繼承家業。
「……我真是閒的。」平時玩笑開多了,岑綿忘記這貨是富二代。
一通電話打斷兩人的閒聊,岑綿看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但還是接了。
手機里的嗓音雖許久未聽,可惜只要聽到,那些痛苦記憶中就會被拉回。
「周末我生日,回家看看吧。」
念他歲數和身體,岑綿懶得跟他發脾氣。
「我不會去的。」
「你!」祁定欽深深吸氣,「你要在外面飄到什麼時候,我把你養這麼大,回家看看都不願意嗎,你還要讓我贖多久的罪才肯放過我。」
「放過?」岑綿冷笑一聲,「不如我們互相放過。」
「我還有課,掛了。」
祁定欽這通電話好似給岑綿帶來一整天的厄運,作業明明保存好,要發送的時候卻怎麼都找不到,在網上搜了很久的教程才找回。下午最熱的時候宿舍停電,整棟宿舍樓出動找空調房。晚上岑綿的生理期來勢迅猛,小腹揪扯著疼。
本來想給言維葉打電話的,但這個狀態實在不適合,岑綿只好作罷。
很晚的時候言維葉應念似反倒給她打來了。
她剛睡醒,悶在被窩裡黏糊地叫他名字。
「遇到什麼事了?」
岑綿微怔,說因為生理期痛。
「沒有其他可以鎮痛的東西,就先吃顆布洛芬。」
言維葉輕緩的聲音旋進耳中,像有魔力般讓痛感有所減輕。
沒聽到岑綿應聲,他又問寢室里有沒有。
「有的,我等下就吃。」
「現在去吧,我等你。」他說。
岑綿挪下床吃藥,室友都還沒回來她又蜷回被子裡,言維葉不知道怎麼聽出來她已經躺好,問她是不是還有其他事。
她從沒跟任何人說起過祁定欽,但他問,她情難自抑的願意多袒露一些。
「今天接到了討厭人的電話,之後都很倒霉。」
「綿綿,看外面。」
岑綿扒開帘子漫天紫玉蘭花瓣似雪花般自天上紛紛揚揚,不知道這場花瓣雪規模有多大,寢室陽台視野範圍內全被覆蓋,路人也注意到了,感慨這棟樓為什麼會飛玉蘭花。
聽筒里,他說:「用來幫你驅走霉運。」
「你怎麼找到人這麼快來的。」
「找人簡單,找花難。」言維葉沒細說。
這個時間花店都已經閉店休息,玉蘭本就不是花店常客,難不成他問遍全北京的花店麼。
「謝謝你言維葉,心情好多啦。」岑綿說不上哪一點感動了她,可能是有人肯為自己用心吧,又問他到底怎麼做到的。
言維葉輕聲笑:「其實是今早想到的哄你開心的方式,想等你有晚課那天安排,看起來今天好像更需要,只好讓花店都加個班。」
「那等我有晚課的時候你再表演一次。」
言維葉告訴她驚喜用第二次會沒意思,又說自己會繼續努力想其他方式。
那晚她仗著自己不開心的由頭,讓他彈安眠曲,也藉此知道他還沒太早投身進工作。
手機放在耳邊,舒緩的音樂悠然入耳,止痛藥與音樂一同奏效,岑綿這一覺睡得還不錯。
迷迷糊糊之間她叫了他一聲,言維葉溫聲回應。
她說我沒覺得你煩,對不起。
他說,我知道。
再醒來手機解鎖頁面打開就是他們昨夜的通話記錄,一小時四十多分鐘。她不清楚在哪一分鐘熟睡,也沒聽到他掛斷電話的留言。
「好夢,綿綿。」
岑綿今天要去工作室做匯報,腹痛已經沒大礙,爬起來將最新版劇本拷下來就離開了宿舍。
當她走到宿舍樓門口時被眼前景象驚住。玉蘭花瓣嚴實的將門前鋪成地毯,其實晚上看更美只是岑綿不知道。
路過這裡的人幾乎都會留張影,岑綿將這裡和玉蘭樹一起放進取景框,急匆匆奔赴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