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行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疑惑,勾了勾唇角,笑意不深,卻透著一絲輕鬆:「反正只有我一個人住,不需要買那麼多東西。」
他的語氣仿佛是在解釋著什麼,卻並不急於多言。他轉身帶著南清上了二樓,走到南邊的一間客房前,輕輕推開了門。
南清站在門口,目光透過門縫,看到了房間的布置。與下面空蕩蕩的客廳相比,這間客房顯得格外充實。房間的面積很大,牆壁被淡雅的米白色壁紙覆蓋,窗簾是深灰色的絲絨布料,陽光能夠透過一縷輕紗般的紗簾灑進來,顯得溫馨而柔和。床鋪上整齊地鋪著柔軟的床單,被子疊得一絲不苟,床頭柜上放著幾本時下流行的文獻類書籍,似乎早已預料到她的興趣愛好。旁邊還有一張小小的梳妝檯,上面整齊地擺放著各種高檔護膚品和化妝品。
房間一角的衣帽間和獨立衛浴室也被一應俱全地配齊,成套的當季時裝和鞋子放在柜子里,顯然是為她量身打造的。南清略有些驚訝地打量著這個空間,顯然沒有預料到沈知行會如此細緻。
沈知行此時顯得有些侷促,站在門邊輕聲說道:「時間太緊了,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只好拜託我的助理和保姆阿姨暫時收拾出來這間屋子。你如果缺什麼,儘管和保姆阿姨說,她會為你買齊所有的東西。」
南清微微一怔,她不曾想過他會如此上心。房間裡的每一件物品都顯得用心而體貼,像是早已為她的到來做足了準備。
她輕輕撫摸著衣帽間裡的衣架,轉身說道:「我讓蘇淳去取一下我的個人物品。」頓了頓,她抬頭看向沈知行,眼神裡帶著一絲真誠,「另外,謝謝你。」
沈知行的表情依舊平靜,仿佛這一切都不過是理所應當。他輕輕點頭,眼神柔和了幾分:「不用謝,住得習慣就好。」
——
沈知行輕聲對南清說道,讓她休息一會兒,自己則轉身去處理工作上的一些事。房間安靜下來,南清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拿起手機,給蘇淳發了條信息,然後緩緩躺在床上。客房的床鋪柔軟,四周的空氣靜謐而舒適,令她的精神都在倦了下來。
她目光無神地盯著天花板,思緒漂浮在過往的記憶里。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湧上心頭——她從十八歲那年開始,就徹底殺死了那個曾經柔弱、渴望愛的自己。那個名叫楚喃喃的女孩,早已在她心底無聲地告別。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堅強、冷靜、不會停止前進的南清。她就像一台被上緊發條的機器,永不停歇地向前衝刺,似乎只有不停往前,才不會被這個世界徹底吞噬和消亡。
但此時此刻,時間仿佛變慢,似乎有一隻溫柔的手輕撫她緊繃的神經,接納了她的疲倦,讓她能夠在此時好好休息。
房間裡的燈光柔和,映照在她的面龐上,顯得那張清冷的臉龐更加無暇而沉寂。南清輕輕嘆了口氣,眼角微微下垂,透露出一絲無法言喻的疲倦。就在她陷入沉思時,外面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她微微皺眉,以為是沈知行回來了,便撐起身子坐在床上,淡淡說道:「進來。」
然而,推開門的並不是沈知行,而是一位矮胖的老婦人。她的頭髮已經斑白,帶著一副圓框眼鏡,穿著一件暖黃色的裙子,整個形象看起來就像是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慈祥仙女教母。老婦人一見到南清,臉上便露出了和藹的笑容,眼角的皺紋隨著笑容堆積,顯得溫暖而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