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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情況正像是現在一般刀光劍影,天天都有人死,被暗殺,被轟炸波及,被謀財害命,被當作畜生一樣進行買賣。並且由於死的人太多,警署全然沒有餘力把兇手一一抓捕歸案,於是人死了就死了,活著的人呢,人心惶惶,誰也不敢確定自己就能活到明天。

辜鎔沒把殺人當回事,是因為外頭的人早就開始沒把人命當回事了。

ldquo你叫人放火的時候,心裡都在想什麼helliphelliprdquo自從亂起來以後,辛實從沒安過一天心,可由於辜鎔總是那麼的從容淡定,因此他的心情一直還算平和,可現在不一樣,現在辜鎔也亂了,他不由自主也就開始跟著亂了。

他不禁想到,如果辜鎔奪取一條性命可以如此輕而易舉,那麼哪天自然也就可以有人同樣輕易地奪走辜鎔的性命。

辜鎔凝視著他,冰冷的微笑一瞬間有些消退,顯露出一絲茫然和不解。

ldquo你殺人很輕鬆,發句話就好了,也不用償命,所以什麼也沒想,是不是?rdquo顫聲說完這句話,辛實從自己的藤椅跳下來,赤著腳慢慢走到辜鎔的面前。

辜鎔神色複雜地望著他,沉默片刻,沒有做解釋,頓了頓,默默朝他展開了兩隻手,是個示弱的意思。

辛實飛快地鑽到他懷裡,坐在他的大腿上,兩手緊緊環住了他的腰。

辛實撲過來的動作可以稱得上毫不猶豫,辜鎔頓時鬆了口氣,可還沒等那口氣喘勻,他就發覺辛實在他懷裡發抖。

辜鎔的心一沉,終於地意識到了不對勁,不是辛實不對勁,而是他自己不對勁。

他得承認,從昨日到今天,他確實是失控了。殺人多麼簡單,一把槍,一管炸藥,不順眼的人就可以就此消失,曾經很長一段時間,他純粹是一把有思想的殺人刀,每日思考的就是如何在遇敵時用最痛快的手段解決敵人。

退伍至今,他自覺戰場上那個殺人如麻的軍官應當已經徹底從他身上獨立出去。可其實沒有,如果說昨日朝那幾個綁匪開槍的瞬間他還殘存了理智,沒有要他們的命,那麼到下令焚燒儲家的時候,他不要講有所顧慮,心裡甚至毫無波瀾。

一個熱衷於以殺人作為首要解決手段、心內充斥著憤怒的人,無論如何是沒有辦法擁有平靜生活的。

沉默了片刻,辜鎔抬手輕輕拍了拍辛實顫抖的後背,喉嚨乾澀,道:ldquo別怕我。rdquo

辛實心裡一陣發酸,他收緊了手臂,像一條柔軟又堅韌的繩索,要把自己勒進辜鎔骨縫裡似的拼命地摟著辜鎔。

他說:ldquo我沒怕你,我就是心裡慌,覺得這樣不對勁helliphellip鎔哥,日子不能這樣過下去的,全亂套了。rdquo

被他這麼密不透風地摟著,辜鎔那顆狂躁不安的心居然慢慢地恢復了平靜。片刻後,他低頭吻了吻辛實的額頭,嘆息著做出一個決定:ldquo你說得對,再在雪市待下去,沒瘋恐怕也要被逼瘋了。rdquo

任何人都無法在環境中獨善其身,辜家樹大招風,尤其無法作壁上觀,即使解決掉一個儲會長,遲早也會有其他別有用心之人盯上來,要求他在這場政治傾軋中進行站隊。

他的背後是整個辜家,他的態度一定程度上就是他頭上幾位從政長輩的態度。今日別人可以用辛實引他前去參加一個具有明顯政治意味的會議,明日就有人可以如法炮製一樁新的事件。

一犬吠形,百犬吠聲,到時黨同伐異,不是人殺我,就是我來殺人了。

這樣動盪的生活他早已習慣,從前他是獨自一個人,常常枕戈待旦,全不覺得刀光劍影的日子有什麼不對。可辛實才從一片滿目瘡痍的大陸而來,他難道忍心讓辛實天天過這樣殺機四伏的生活,叫他面對一個多疑嗜殺的自己麼。

庭院裡薄荷香濃,風裡偶爾還混雜了一絲菸草的氣息。

廳里,辜鎔坐在下首的官帽椅上,正座上一左一右是他的叔父和姑母。

辜鎔說:ldquohelliphellip四州府的形勢愈發緊迫了,我打算去倫敦待一段時間。rdquo

選擇倫敦,辜鎔是經過慎重考慮的。

首先,早在戰前辜家的大部分人就已遷去倫敦,可以說倫敦已經是辜家族人的第二個聚居地。並且倫敦目前的法治環境還算安穩,短時間內恐怕都不會有什麼巨大的動盪。倫敦的大學也是世界頂尖的,在那裡,辛實可以毫無顧慮地念書。

其次,倫敦的自由港也很豐富,辜家在當地也有自己的港口,因此這次遷移也可以算作是一種資本避險。樹挪死人挪活,辜家的財富能夠累積這麼多代,靠的絕不是墨守成規地死守一城。

叔父熄滅手裡的煙,瞧了他一眼,微笑說:ldquo論做生意,除了你的公祖,往下幾代沒一個比得上你。你既然做出決定,我先表明我的態度,我支持。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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