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應琢隨即反問:「那我可以信你說的話嗎?」
「也可以不信啊。」我回答,「我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說真話。」
看方應琢的表情,他好像想明白了什麼,於是說:「那你剛才說的話,我就不準備信了。」
我:「……」
顯而易見,方應琢是指「我對男人沒有興趣」那一句。
原來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冷笑一聲,一把奪過方應琢手裡的易拉罐,警告道:「不許喝酒了,喝飲料。」
方應琢笑笑,也不生氣,反而擰開雪碧瓶子,倒進空了一大半的易拉罐里,讓那一杯東西變成了酒精味的雪碧,又或者是雪碧味的酒。
這頓飯吃了很久,濃郁的燒烤香氣里,我聽見方應琢說,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不行,」我果斷拒絕,「我會撐死。」
頗具分量的燒烤和麻小已經吃得人很飽,再加上灌了一肚子液體,就這麼突破了「飽」與「撐」之間若有若無的界限,可是方應琢看起來面色如常,我便隨口問他:「你撐嗎?」
「還好。」方應琢說。
我們兩人吃進肚子裡的東西份量相當,聽見他這個回答,我再一次感到震驚,這小兔子到底什麼飯量?
火車站附近除了蒼蠅館子和賣土特產的店,最不缺的就是旅館。
縣城不像省會C市,這裡沒有五星級酒店,就算有,我一個窮鬼也不會去那種地方消費。
方應琢明白我的囊中羞澀,主動提議道:「在這附近隨便找個地方住吧。」
確實想在附近住,但萬萬不能隨便,我環視周圍,十家小旅館裡面看起來起碼八家需要進去掃|黃|打|非,看到那些灰撲撲的門頭,還有裡面曖昧的粉紅色燈光,我可不敢進。最後,我指向一家價格平價的快捷酒店:「就那個吧。」
這是我第二次跟方應琢一起入住酒店——儘管這句話簡直怎麼看怎麼奇怪。第一次因為方應琢下單時的紕漏,害得我被前台的員工姑娘誤會,這回我勢必要一雪前恥,於是我主動對前台說:「來間雙床房。」
現在不是旅遊旺季,酒店房源充足,很快,工作人員就遞來了兩張房卡。
電梯轎廂里,方應琢善意地提醒:「秦理,其實你可以直接開兩間房的。」
哦。對啊。就算我們開了雙床房,照樣是住在一間屋子裡。
搞不好別人還要以為我們是想乾濕分離。
「方應琢,你就是故意的吧?」我下意識捏緊了拳頭,做了好一番心理鬥爭,終於忍住揍方應琢一拳的衝動。